赵叔走向草场上最近的一匹马,往马背上扎马鞍,马竞没跑,这跟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也不一样。

扎好马鞍,孙久盛跨上马,坐在马鞍上,想抓缰绳,没有缰绳,只得抓住马鞍上的抓手。

“养马人不会骑马,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你就在马上坐着,能坐多久坐多久,自己把马鞍卸回去。”赵叔说。

孙久盛看他挨个到空置的马厩里找,找出一个木桶。

木桶在马厩门口快散了,赵叔顺势蹲在地上,从裂开的木桶里倒出几扎像是箭杆的东西。

孙久盛想把马赶过去,赵叔瞄见他在马背上夹夹腿、扭扭身子,想是想把马扭个方向。

马始终低着头吃草,他又去拉马鬃,马甩了下头,他似乎吓住了,赶忙抓紧抓手。

赵叔懒得理他,心想,幸好这家伙手不够长,要不会去拧马耳朵。

孙久盛坐了一个时辰,溜下马,臀腿内侧麻痛,腿罗圈得像个大圈锅。

卸下马鞍,罗圈到住房,孙久盛把马鞍放炕头上,去找赵叔,赵叔不知到哪去了。

去走廊那头,女孩和马蛋在屋侧的空地上射箭,箭靶竖在土圹边,是麦秆圈成的饼,中间涂着锅底灰。

百米左右的距离,女孩的箭基本能上靶。

马蛋用的是小弓,箭靶约二十米,也基本上能上靶。

在靶场的那边插着几排竹杆,可能是防止有人、马突然走进靶场。

赵叔驾着马车从山凹口进来,女孩、马蛋停止射箭。

马车上拉的是一根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约两米长的木头和一些小手指粗的圆木条,一袋野鸡尾羽、一个细线团,一把锯、一桶木工活计。

几人把东西卸到走廊上。

从空置的马厩里抬出两个叉形架凳,抬上木头,赵叔量了一个长度开始锯。

女孩在屋侧用石子垒了一个灶,架上一口老锅,倒进水生火烧。

孙久盛负责烧火,看她和马蛋从空置的马厩里、屋里翻找出动物皮、骨头、动物角。

水开后把皮、骨头、角放里边煮一下,倒出来拿到溪边清洗。

孙久盛另烧了一锅水,女孩把清洗好的皮、骨头、角倒进锅里,盖上锅盖,用布沿锅沿围一圈,催促孙久盛烧大火。

孙久盛听到赵叔叫她榆花。

赵叔锯下两根四尺长、两寸宽的榆木条,坐到屋门口小憩。

水煮少了又往里加水,煮出的气味比马粪还难闻。

“这是做什么?”孙久盛终于问。

“做弓。你这是在熬胶,弓上有些地方要粘胶。”榆花说。

“这胶能粘住?”

“能,都是这样做弓的。我爹做两张弓,你一张我一张,到时咱们比比?”

“我也有一张弓?”

“马场人,没有弓箭就不是马场人。”

“我不会射箭。”

“看你人高马大、粗胳膊粗腿的,不像个没力气的人,能拉开弓就能射箭。你在这里看着锅,水少了就加水,隔时搅一下。”

“你去哪里?”

“回家,明儿再来。跟你说,我缠我爹给我做张新弓好多回了,你可别把胶熬坏了,熬多久,熬成啥样问我爹。马蛋,回家了。”

马蛋应一声,狗随在后边送两人。

赵叔已打好弓坯,开始做晚餐。

吃晚饭时赵叔来看了一下胶,饭后接着熬,赵叔只说了一句“这胶,熬得越久越好,但别熬糊了,要时常加水、搅和,你能熬多久就熬多久。”

孙久盛熬了一夜。深夜的秦岭着实有点可怕,幸好有狗狗陪着,狗一叫孙久盛总要心惊肉跳地站起,马场旁的菜地、作物地里不时有动物来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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