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火听了,心里顿时感动,说道:“能够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接着说道:“我阿爸非常渴望见到爷爷,从前他是抗拒的,不愿意认生父,也不愿接受生父的资助。我从上海回来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错了,态度也完全改变了。有时我在他面前提起爷爷,他总是忍不住流眼泪,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他盼望见到自己的生父,能在生父跟前磕头。”说这话时,他抹了一把眼泪。
唐朝看见岩火掉眼泪,连忙说:“爷爷心里也一样,他一直希望见到自己的儿子。98年他来云南,打听到消息后,先让刀郎给你们带信,准备找机会来云南同大家见面。后来他收到了刀郎的信,说你爸不愿认他,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唐朝接着又说:“这件事压在爷爷的心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三个月前,我去他身边度周末,那天他对我谈起了,他在阿坝寨当老师的经历,随着谈话的深入,忍不住说出了和奶奶相爱的往事,还有你爸不愿认他的事。那天爷爷是流着眼泪说的,当时的表情很痛苦,我知道爷爷这块心病后,心里非常震撼。反复考虑了几天,最后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替爷爷来找你们。”
岩火惊讶地瞪大了眼珠,问道:“为此情愿放弃今年的高考?”唐朝回答说:“以前不知道爷爷有这段经历,既然知道了,觉得应该为爷爷做些什么。爷爷今年七十岁了,他非常希望同奶奶和你爸见面,我认为自己有责任,要尽快帮助爷爷实现这个愿望。”
岩火惊叹地说:“你真是敢想敢干,可是你爸妈怎么会同意的?”唐朝笑着说:“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竭力反对我放弃今年的高考。我对他们说,今年我一定要去云南支教,你们非要我进考场的话,那我就交白卷。”
岩火听了说:“你这招够狠,但是他们仍不会同意的。”唐朝回答说:“不但我爸妈不同意,所有人都不同意,还惊动了叔公和姑婆他们,连我外公和外婆也惊动了。那段日子里,我成了众矢之的,但是我坚持自己的主张,最后他们还是拗不过我。”
唐朝没有说那天在唐家的家庭会议上,徐素娟突然登门,揭穿了前夫的那段隐情。想不到事情由此发生了转机,他不再成为众矢之的,而且还赢得了赞扬。后来外公和外婆上门,做通了他父母的思想工作,他终于如愿成行。
岩火激动地望着唐朝,说道:“我真佩服你,可是耽搁一年的学业,牺牲是不是太大?”唐朝回答说:“没有舍,哪有得?我希望能实现爷爷的心愿,同时在这一年里,对自己也是历练。我知道人总是要经过历练的,否则永远长不大。”
岩火笑着说:“你说得太好了,我越发对你刮目相看了。”唐朝说:“别这么说,我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是想好好向你学习。那年你来到爷爷的公司里,情愿不拿工资,白干两年活,后来发生的事,爷爷都对我说了。我听了感到十分惊奇,特别想见你,要好好向你学习。”
天幕上的一轮圆月在悄悄移动,坐在大石上的兄弟俩,彼此的心靠得更近了。这是他俩见面之后,第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不知不觉谈了一个小时。一阵凉风吹来,岩火看一下手表说:“我们出来一个小时了,奶奶要等得心急,快回去吧。”
唐朝站了起来,对岩火说:“我们商量的事,就这么决定了。”岩火点头说:“那当然,我一定配合你。”随后俩人都笑,并且击掌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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