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慌乱过后,沈伯谦也意识到昭仁帝不会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开革,最多不过是申斥几句坐两天冷板凳罢了,更何况,他还有太子做靠山。

……

沈伯谦莫名入狱,立刻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太子一党自不必说,这本就是荀苜的釜底抽薪之计;而澹台衍,本就打准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更不会自己往刀口上撞。

只剩下三殿下澹台境。

他太需要一次成功了,荆州、金陵、永州,没有拿到实打实的胜利对于他而言便等同于惨败,更何况他还丢了一个户部尚书机要大员。

“靖安侯贺夔被申斥,刑部尚书沈伯谦入狱,这是我们的机会。”说话的,是三皇子府上长史,岑廖。

“贺夔一向中立,只肯效忠于父皇,没有那么容易收复。”

“想要一次性收复贺侯这般人物,自是不可能,但若殿下能够不顾忌陛下雷霆之怒去为贺侯求情,那贺侯心中的秤自会倾向于殿下这边,而若真到了图穷匕见的那一刻,贺侯一句话的分量,可要重于半个朝庭。”

澹台境把玩着眼前的青瓷茶盏,眼神晦暗不明,没有说话。

“至于刑部尚书沈伯谦,是个绣花枕头软骨头,此人不可用,但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将刑部收入囊中,届时,换一个刑部尚书,或者越过沈伯谦直接将刑部的职权收归自己手上,只看殿下心意。”

“在下以为不妥。”一位坐在外围的年轻人,骤然出声,打断了岑廖的话。

澹台境挑眉看向说话之人,发现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书生,相貌陌生,似是未曾见过。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项子季,年后刚入三皇子府,尚未有机会拜见殿下。"

年纪虽轻,但态度不卑不亢,不见谄媚亦不见倨傲,澹台境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项子季,不错,你以为何处不妥?"

“沈伯谦入狱,此事过于蹊跷,若是一般过失,陛下可以申斥、罚俸、命其闭门思过,没有任何罪名却将其关入大理寺监牢,此事处处透露出不寻常,在下以为,殿下此时当以静制动,不可自涉险境。”

岑廖闻言倒也没有与之争辩,只是看向澹台境,一字一句道:“殿下,机不可失。”

青瓷茶盏被撂到桌案上,澹台境的脸色愈发难看:“我会进宫面圣,其余事你来做。”

项子季皱了皱眉,终归没有再出言相劝,他不明白澹台境为何要如此急功近利。

……

第二日一早,澹台衍厚着脸皮到东阳侯府蹭饭,清荣长公主端的一身好风度,暗地里却差点把牙咬碎,也不知道这副没脸没皮的性子随了谁。

但她总不能不管他饭吃,于是安排厨房尽做了些澹台衍自幼不喜的吃食,直到澹台衍面不改色地咽下了一个甜得发齁的芝麻汤圆。

行,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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