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北城的天气非常闷热,让人烦躁不安。
一缕阳光照射进了教室,从教室里传来了悦耳的歌声。
姜楠坐在教室钢琴前,她白皙的手在钢琴上波动着。
很快,随着钢琴的声音戛然而止,孩子们的歌声也随之停止。
“咚……”姜楠起身去讲桌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姜伟
“小楠老师,你去接电话吧,我们不会闹的”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抬眼看着教室里确实挺安静的。
姜楠走到教室外面,点了接听。
“爸,怎么了”
姜伟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里传出:“小楠啊!爸爸就是想问问你”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就是……”
姜楠听出了姜伟将要说什么,姜楠直接打断他说:“行了,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从她开始工作之后,总的来说是那次见完家长之后,姜伟就一直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劝她去相亲,但每次都被她直接拒绝。
姜伟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小楠啊,爸爸就是想问问你今年中秋要回江城过吗?”
姜楠:“爸……”还没等她说完。
“爸爸知道你比较忙,这不是你奶奶想你了嘛,我才来问问你”姜伟的声音直接打断她。
姜楠确实好久都没有见过奶奶了,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姜楠从小是在奶奶呵护下长大,打小和奶奶关系比跟姜伟和林萍的还要好。
姜楠不知道姜伟是故意拿秦秀英当借口回江城。
“姐,中秋回江城过吗?”姜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回的”
下课铃声响起
“那个爸,先不说了,我课还没有上完呢”
“好”
姜楠回到教室:“同学们,下课了”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的跑出了教室,姜楠把包挎在肩上,也走出了教室,正在思考哪天回江城。
“小楠老师”
姜楠停住了正在往校门口走的脚步,回过头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跑到她前面,不停的喊着“小楠老师”。
姜楠弯下腰,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姜楠看到她鞋带松了:“我们的小琳琳,鞋带松了都不知道,摔倒了怎么办”
小女孩摇着头说:“不会的,小楠老师”。
姜楠蹲下身,帮小女孩系鞋带。
突然她的身影被个人影遮住了,这个人影挡住了从树的空隙里微微穿过来的阳光。
“爸爸”小女孩激动的叫了声。
许逸看着小女孩,突然注意到她旁边蹲着的女孩看过去,突然对上一双眼。
姜楠也没反应过来,停住了系鞋带的动作,一抬眼便对上一双深黑色的眼眸,她征了几秒。
姜楠又低下头继续系着鞋带,等她系好鞋带,小女孩就迅速跑过去牵住了许逸的手,她站起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又注意到站在他左手边的女人,女人挽着他胳膊。
许逸也是愣了几秒,他也没有想过他们会相遇,三年前,见家长那次,他以为不会在相遇了。
姜楠低下头,低笑,似乎在笑自己愚蠢至极,抬起头时是微笑,她深知这话很难说出口,但她还是开了口“好久不见”
许逸不说话,而是看着她,许久后也开了口:“好久不见”
站在许逸旁的女人,牵过许琳琳的手,弯下腰看着她:“琳琳,妈妈带你买糖吃,好不好”
许琳琳抬头看向许逸问女人:“好呀!那爸爸呢?”
姜楠看着这俩人,还有站在眼前的男人,这一刻她显得多余了点。
女人抬头看了眼许逸,用手乱了乱许琳琳的额头说:“你爸爸有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他了好吗?”
“好”许琳琳点点头。
直到俩人背影消失在校门口,姜楠才移眼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她对上他那双黑色的眼眸。
当姜楠还没有移眼看向他时,许逸的眼神始终放在姜楠身上,当和姜楠对视上那一刻,他下意识的避开了。
许逸侧了个身:“要不,走走”
“好”
姜楠就跟在他身后,姜楠看着眼前的人的背影不经想起高中时,悄悄的偷看他。
校门口的车道旁都是树,出了校门就只有两条道,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校门口正左手边的车道旁停着辆黑色的车。
开车的人看着校门口向身后的人说:“不是,宇哥,这么多年了,你要是喜欢姜楠呢?你得给人家说呀!”李超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孟寒宇的眼神。
“说够了吗?”孟寒宇用眼神警告他。
李超看了眼后视镜,此时的孟寒宇冰冷般的眼神正透过后视镜盯着他。李超:“宇哥,对不起”
“说够了就给我闭嘴,记住了,老子不需要你教”。
李超:“好的,不敢了”。
李超向校门口望去,看见姜楠和许逸从里面出来,他急忙向后面的孟寒宇看过去:“宇哥,那不是许逸吗?他们怎么会在一块呢?”
孟寒宇将窗户打开,看着俩人的背影心想“许逸怎么会在这”
“宇哥,姜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李超用手指着校门口边喊着他。
孟寒宇极度烦躁,看着李超,眼神极冷:“闭嘴!”他将双手放在眼前:“先去律所,开车!”
李超:“那姜楠……”他还没说完就直说被孟寒宇打断了:“闭嘴,听不懂吗?”
李超不敢多说,只好照做,开车从校门口一弛而过。
两人静静的走着,始终保持着沉默。
姜楠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碎花裙,挎着包,此时的她心跳动着,她的两只手的放在前面紧紧的握住手机。
许逸不敢看她,也许是因为愧疚吧!
但还是许逸开了口:“你什么时候来的北城”
“毕业之后就来这边了”姜楠轻松的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
记得大一时,刚和他在一起,但是姜楠却紧张的不行,她那时在想,也许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会那样紧张。
此时此刻,姜楠才明白,也许是不熟,所以才会那样,可是一但太熟了,就什么压力也没有了!
“那为什么是北城呢?”许逸继续问。
“因为……”姜楠停顿了几秒:“因为我太幼稚了,你还纪得我和你在一起时,你问我说:‘如果我们分开了’我给你的回答吗?我说‘如果我们我们分开了,那我就选择一个没有你的城市重新生活’所以我认真了,我以为你不会出现在北城,所以我不就来试试新环境吗?”
姜楠此时心里涌上一阵心酸,但她却微笑着对许逸说:“许逸,说实话,你遗憾吗?”
许逸向她这边看了眼,没有说话。
姜楠心里比谁都清楚,毕竟许逸已经结婚了,人家都有孩子和老婆了,最终姜楠看着他说:“毕竟是我喜欢的你,说遗憾也应该是我才对”
许逸觉得现在的姜楠于以前不同,似乎已经放下了,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熟了。
但是他不知道,姜楠也曾是个胆小的小女孩,她也曾在晚上偷偷哭过,她曾经多么渴望得到妈妈的疼爱,却因为许逸的爸爸许宗林,害她一辈子都没有了妈妈。
“爱过了,不就不遗憾了吗?”
“是啊,毕竟爱过了”姜楠用手敲了敲额头说:“哎呀,我真是,毕竟是我喜欢上的你,就算遗憾也应该是我呀”
其实许逸才是最遗憾的那个,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姜楠的母亲时,他有多崩溃。
许逸心想:“我们又何尝不一样呢?当时见家长时,我以为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却没想到从你爸爸口中听到我爸爸害死了你妈妈,对不起,姜楠,或许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吧。”
此时此刻,姜楠看向他,不再是偷偷的,而是正大光明的看。
现在的每分每秒,对姜楠来说都是贪恋,但她却希望永远和他这样走下去,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全部消散掉。
江南抬头望着自己住的房子,原本向左就可以直接到家,但江南却依然迈着向前的步伐,始终没有停下。
她想和他这样走着,但似乎老天都在和他开玩笑。
许逸接了个电话,姜楠选择回避,但电话里的每字每句都传进了她的耳朵,深深的刺痛了她一下。
电话中的人声音像极了撒娇:“老公,琳琳想回家了”
“知道了,马上回来”
许逸向他摇了摇手机,刚想开口道别。
但这次,姜楠先开了口:“走吧,我也快到家了”并向他挥了挥手。
直到许逸的背影快消失时,姜楠才发现,原来同在一个城市,不同的方向,也许就是注定的不可能。
姜楠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右边的房子,那是她在北城租的房子。
江南在挎包里翻找着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姜楠的世界像天塌了一样,姜楠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夜晚,姜楠一个人坐在沙发前,喝着酒。
“从前,从前,我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姜楠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电话里夏悦悦的声音传来:“楠楠,在干嘛呢”
姜楠不说话,此时此刻的姜楠已经喝得小脸红彤彤的,那头的夏悦悦心急,不停的问着。
许久后,姜楠开了口,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今天看见他了”她小声的抽位着。
这边的夏悦悦,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声音,以及她小声的抽泣声。
夏悦悦说:“楠楠,别哭了,你是不是在家?我来找你”
姜楠没有说话,而是选择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姜楠抱着头失声痛哭着。
姜楠手里捏着张照片,茶几上放着吧剪刀,江南拿过剪刀,眼睛盯着照片看。
照片上,枫叶树下,旁边是个篮球场,照片里的女孩半蹲着,双手抱着头,女孩的眼前,是个耀眼的少年,少年弯着腰,微笑着看着她,两个人对视。
姜楠拿过剪刀,朝着照片的中间剪掉,照片里的男孩和女孩,被彻底分开。
她将照片放在茶几上,眼神空洞洞的看着照片。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忘记的人,却因为这张照片的存在,忘也忘不掉。
茶几上还放着个相机,他将相机狠狠的摔在地上。
下一秒,姜楠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里捏着照片,一滴泪水看着他的脸颊,滴落在照片上。
时间像是按了加速键,不停的倒退着,回到了那年。
2008年8月14日,A市
夏悦悦拿着手机,用手指着姜楠说:“楠楠,你往旁边站点,站在这个枫叶树下”
江南照做着,往枫叶树下站了站。
旁边还有个篮球场,篮球场里有人在打着篮球,这个篮球场,在江城6中的旁,不远不近的地方,许多学生都喜欢来这里打篮球。
现在篮球场里围满了人,时而有欢呼声传进江南的耳朵。
“好了,没有啊”姜楠不喜拍照,她督促着夏悦悦。
“那个,楠楠,你在往后一点,不然你这样站,拍的不好看”夏悦悦细心的说着。
姜楠向她走了过去说:“要不,还是不拍了吧!”
“不行,这里风景那么好,必须拍”夏悦悦将她拉回枫叶树下,固定好她的位置。向她比了个OK的动作。
夏悦悦拿起手机,正打算拍。
姜楠比了个动作,突然一个篮球飞向她,砸在她头上,她蹲下身双手抱着头。
夏悦悦刚想拍,看到这一幕,她刚想过去问一下情况。
一个少年穿着篮球服向姜楠跑过来,抱起篮球,弯了弯腰,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抱着头的女孩说:“你没事吧,对不起啊,不小心砸到你的头了”
姜楠抬头望了一眼少年,便对视上了他那双黑色的眼眸,就在这一刻,夏悦悦按了拍照键。
她才反应过来,向姜楠走了过去。
姜楠迅速的低下头,她小声的说:“没关系”
那边打篮球的人跑过来说:“许逸,你捡什么球,这么慢”
夏悦悦过去后蹲下身问姜楠:“没事吧,疼不疼”
姜楠摇着头说:“没事”
夏悦悦看着眼前的人说:“她说没关系,你们可以走了”
姜楠站起身,看了眼刚刚那个人的背影,夏悦悦跑过来说:“走了,回家了,还看”
两人去了公交车,回到了家。
许逸回到家,王妈妈:“小逸回来了”
“嗯”许逸抱着篮球,将篮球放在地上,去厨房洗了个手,他回到沙发上坐着,在沙发上拿着个苹果吃了起来。
王凤舒和许宗林在饭桌上吃着饭,王凤舒说:“小逸呀,明天开学,记得早点去休息”
许逸:“知道了,妈”
许宗林:“在学校好好读,不要给我丢脸”
许宗林是个老板,他生怕许逸给他添麻烦,哪里知道许逸不仅是学习天才,不仅考的好,长得也挺帅。
“知道了,爸”许逸上了楼,他去洗澡间洗了个澡。
吃好后,王凤舒说:“那个,王妈妈,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的”
王凤舒不知道他在洗澡,她端了杯牛奶,敲了敲许逸的门,他把牛奶放在桌上说:“小逸,妈妈给你端了杯牛奶,记得喝”
许逸此时已经洗好了澡,他从洗澡间出来,对王凤舒说:“妈,还是你疼我”
“行了,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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