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苍茫,沧日终逝。
跳动的火光妖异生姿,笼罩在其中的胡卢脸色格外难看。
笔在纸上草草写下几个字,又抓起纸张揉作一团,不敢送出。
他要怎么说!?
难道将自己把良无心等人引进来的事写上去?
魔修之间猜疑颇多,光是在其中潜伏之人,都未互相通过姓名,一旦事发,便是有数数人上报。
但凡报中有不同,查实下去,便会因为早期吞服过的子母丹,生死被掌控在别人手上而身死道消。
“不行!”
胡卢拍桌而起,脸上暴起青筋,他得想办法自救。
犯了如此引狼入室的大罪,一旦被得知便是立死的下场。
如今之际,唯有投靠良无心那边才能得一线生机,只有把那些潜伏的魔修都抓出来,才不会让那边知道是他将人引进来的。
想到这,胡卢眼珠微动,刚要起身前去投靠,却见自己营帐的帘子被拉开了,只来得瞧见拉帘人的脸和一点火光,就被后面跟着的寒芒削去了脑袋。
这脑袋从脖上掉落的速度太快,快到胡卢还没察觉到自己身死,只感觉身子一轻,视线旋转起来。
瞳孔扩散,却依旧盯着洒进来的星光,和星光下谄媚的身影,死不瞑目。
“这就是潜伏已久的魔修。”
这不是旁人,正是上午胡卢进营时,热切邀他去喝酒的‘好兄弟’。
就如胡卢所想投靠良无心那边,只是有人先他一步做了,并将胡卢这个潜伏的魔修,当做了自己的投名状。
对于脑袋落地的好兄弟胡卢,那人擦了把头上的虚汗,还好还好,胡卢左右都要死,倒不如成就自己一番。
巫桂收回了自己的长枪,神情冷峻,从她身后望去,整片营地火光闪烁,偶尔会有人一刀没砍死,漏出几道惨叫来。
“第四个了,还有没?”
那人连忙摆手,赔笑道:“没了,没了,我们之间互相不知,这几个是酒肉兄弟才猜测一二。”
话毕,长枪穿胸而过,刺破了他的心脏,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巫桂,两只眼珠都要凸了出来,喉头气血上涌,喷洒而出,才软绵绵的倒下。
巫桂擦了把脸上的血迹,将长枪从那人体内抽出,血不沾枪,顺着血槽滴答落了下去。
“这人间败类...真多啊。”
...
风雪再盛,也遮不住那冲天的血腥味。
良无心坐在城墙上,啃着雪地特产的白参果,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白参果皮薄汁多,连洗都不需要,直接用雪擦上一擦,就美味的不得了。
只是这雪擦的,终究是比不上用水细细洗的,脆弱的外皮薄如蝉翼,粗糙的用雪擦上一遍,虽然快,但也难免伤到其中果肉。
可惜啊,这白参果终究是时间不等人,只来得及用血擦上一遍,赶着吃进嘴里。
他目露悲哀,却无不忍,只是向正在布阵的朗无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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