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黎文昭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几乎都要抱不住树干了。但他却冲着同伴笑了笑,然后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趁现在,要快!快!”他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同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牛棚里。不一会儿,附近的丧尸都被新鲜血液的气味吸引过来,尸群外围出现了一片空地。黎文昭目送着同伴飞快地从牛棚里冲出,迅速逃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心里默念,既然已经达成了战术目的,这些血就不需要再流了。

黎文昭的身体在不断地向他发出警告:疲惫、脱水、失血,每一项都在削弱他的生命力。他的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黑暗的边缘逐渐扩大。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等到同伴的归来,这种认识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他苦笑着,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自嘲地想着,自己最终也变成了那些不计后果的傻子。但他没有时间自怜,他需要止血,需要生存。他抓起一把树叶,放入口中咀嚼,唾液与碎叶混合成一种简陋的止血剂。他将这混合物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布条紧紧缠住伤口。血终于慢慢止住了。

困意如同潮水般袭来,他无法抵抗。他的脸贴在树干上,眼皮缓缓合上,意识开始模糊。但他的意志力像一道闪电,猛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再次撕下衣服,将它们连接成一条长长的布带。然后,他将自己和树干紧紧绑在一起,确保即使在昏迷中也不会从树上掉下去。这个简单的举动,可能是他最后的挣扎,也可能是他对生存的最后一丝坚持。

“或许明天,树上就会多出一只丧尸……”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讽刺和无奈。随着意识逐渐被黑暗吞噬,失血过多的他感觉头重脚轻,最终脑袋一沉,失去了意识。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漫长而模糊的梦境,梦里他没有成为末世下没有死去的幸运儿,而是和无数普通人一样,过着重复而平凡的生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时间如同流水般悄然流逝,却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智慧。他依旧在温饱线上挣扎,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他一直没有结婚,也不敢涉足爱情,他害怕自己无法承担起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直到父母离世,他独自一人,白发苍苍地躺在屋里的棺材里。这是他的床,也是他的墓,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何地结束这场孤独的旅程,但他希望自己死后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我还没有玩够……”带着这样的遗憾,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与世界告别。

涵盖一生的梦境如此漫长。有人注意到这个名叫黎文昭的老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门。淡淡的腐臭味引起了邻居的注意,他们推开门,发现了躺在棺材里呈巨人状的他。年轻一辈的邻居们惊恐地后退,他们向自己的孩子、孙子告诫,这就是不结婚生子的下场。然而,以上帝视角观察的黎文昭觉得,他们或许是在嫉妒,这个老家伙虽然孤独,却轻松地活了一生,直到最后才遭遇了短暂的痛苦。殊不知,他也在羡慕他们,羡慕他们的儿孙满堂。

“老兄,你怎么还不醒?你这烧越来越严重了,我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麻烦?”一声声焦急的呼唤穿透了黎文昭的梦境,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把蓄力下落的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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