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人则忽冷忽热,漫不经心,竟还打哈哈劝来子去背一次白粉得了,说他还认得有位邵东人,开始同样也是在工地上干活,后来背了一次白粉就发了,还做起了正当生意,红红火火,改头换面,来子到工地上干活能有什么出息。

后来邵东人竟还煞有介事劝来子跟他到下关去,他保证会给来子找一份活干,他认识有好多邵东人在下关做生意,还有邵东人在下关搞了一个建筑公司,只要来子愿意,他保准能让来子进到那个建筑公司里去干活,包吃包住,每月固定工资600元,比来子在昆明的工地上找活干强多了。

来子经邵东人这么一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好像早就预感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绝不是他有意无意要亲近巴结邵东人的目的,觉得他跟邵东人注定有一种缘份,就像会有奇迹出现一样,邵东人这样劝他跟着去下关,就等于是真的出现了奇迹,像是在情理之中,却又非同小可。

来子当然会因此感到得意,却并不认为这对他是件好事情,将信将疑,胡思乱想,情知那邵东人很不可靠,甚至很危险,却又相信邵东人对他是一片好意。

来子开头稍经思考,就断然拒绝邵东人的一片好意,觉得他还是在昆明直接到工地上找活干比较稳妥,我行我素,不失主动,完全是走自己的路,而如果跟邵东人去下关,就显得他是在依赖邵东人,失去主动,甚至会难以自拔,纠缠不清,很难我行我素,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失去主动,也很不习惯依赖别人,更何况如果要跟邵东人去下关,还要多花昆明至下关的几十元车费,不得不作考虑,甚至怕节外生枝,防不胜防,弄不好又要多吃许多苦头,直到落难,最终又只能靠自己死里逃生,何苦呢,他好像总是会害怕什么就有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不容乐观,而且对邵东人的品性十分担忧,如同伴虎,凶多吉少。

来子毕竟是胆大妄为惯了的人,好奇心永远得不到满足,觉得如果不跟邵东人去下关,颇有遗憾,觉得如果不直接在昆明的工地上找活干,则也没什么遗憾,觉得如果跟邵东人去下关,比如果直接在昆明的工地上找活干更加符合他去云南的那些想法,他去云南不正想多多有事发生吗?他怎么可能还会怕有事发生,如果他跟邵东人去下关当然会比他直接在昆明的工地上找活干更加有事发生,更加不可预测,更加不同寻常,更加痛快过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再经邵东人多次劝后,来子也就答应跟邵东人一起去下关好了,看到下关后又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并没想到要怎么依赖邵东人,情知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扮演的一种角色确实是想依赖那邵东人,很想看看跟邵东人去下关到底会有什么好处没有,又会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难得糊涂,福大命大,反倒更加显得我行我素,肆无忌惮。

来子还弄不清下关跟大理到底是什么关系,心目中大理是个很有意境的地方,有诗和远方,下关则很世俗的地方,不能混为一谈,十分好奇。邵东人则说下关就是大理,可他为什么以前只知有大理不知有下关。其实他心目中大理比昆明更能够代表云南,有一种大理情结,并不完全是因为邵东人才要去下关,但没有邵东人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要去下关,这也算是一种天意,他只不过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8月22号天一亮后来子就被窗外的山川美景迷住了,如痴如醉,有时觉得火车好像在天上飞一样,特别是火车进入云南大地后,他能从窗外的景色中感到别一样的风情,心旷神怡,豪情万丈,恍如隔世。

那位从柳州站上来的云南人是要在曲靖站下车,火车快要到达曲靖之际,他还特意认认真真给来子留下他家的详细地址,热情洋溢邀请来子以后有机会到他家去做客,来子则颇有感伤,以为人在江湖终究遗憾连连,事与愿违,他还依旧中原一布衣,更休想麒麟画里。情知与那云南人就此告别后,无缘可续,云南人给他留下家里的详细地址,只会在他的心灵上烙上一个深深的相思印记,做客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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