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是他严世蕃严嵩干不出来的?”
嘉靖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单就是南下巡盐税,往年都能有个千万两白银,可近些年来每年入账多少?”
“去年,应当是两百多万两。”
吕芳想了想,如实回答,但随机瞪大了眼。
“他们真敢!”
“是了。”
嘉靖眯了眯眼,“他严家父子能在我大明王朝财政上如此,数百万的百姓也就视作草芥了。”
“那严嵩家?”
“继续盯紧,莫要打草惊蛇。”
毁堤淹田怕是要真的实做了,与之前相比,起码自己能做的还有很多。
过些日子,也需要提前准备着些,去购置些粮了。
百姓,是他朱厚熜的根,是大明的根!
根要是死了,上面的花开的再艳,死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江南制造总局你派去的那个谁?”
“主子,是杨金水。”
“是他,暗地里从宫里拨些银两,叫他全数于他省换置成粮。”
“回去我便写信给他。”
嘉靖摇摇头:“传锦衣卫,要他们拿着书信亲去。”
“再加一句,此时尽量不要让人知晓,叫他暗地里去做,购完粮叫他存于周边各省,以备急用。”
“是......”
......
胡宗宪于床榻上躺着,闭上眼便全都是严嵩那封书信的模样。
任他再怎么样的辗转反侧,这事始终都紧紧的在他脑子中挥甩不去。
终究是睁开了满是疲惫的眼,从身下木席里取出那封书信,看着上面汝贞亲启四字,又不由得出了神。
那一句话如同个怨鬼一般缠绕着他,自打看过之后,便成了心头上的一个梦魇。
“东南不可一日无汝贞...倭寇不能全剿......”
他胡汝贞这辈子最忘不下的,就是严嵩的知遇之恩。
他又怨恨,怨恨自己的老师,为什么非要去挣这些个权,为什么非要去贪墨那些银两!
“老师......”
严嵩不再像当年那个让他满心佩服的老师,如今的严嵩,尽是满脑的心机与计谋!
不是东南不可一日无汝贞,而是他严嵩不可一日无汝贞!
他胡宗宪佩服严嵩的用人,不得不说他严嵩这步棋下的着实凶狠。
“可是老师...倭寇侵袭着我大明的百姓,虐杀的是我大明的生灵啊!”
他胡汝贞痛恨朋党之争,但因为他的老师是严嵩,他又不得不卷入到这场朋党之争中来。
胡宗宪举着烛灯,还是将那张纸放到了烛火上面,脑海里满是那些被倭寇虐杀的百姓,残肢断手遍布满地......
心里终究是乱糟着,想着出去走走,刚披衣,外面却传来马匹的嘶叫声,门被激烈的拍打起来。
“胡部堂,胡大人!”
“谁?”
“快开门,胡大人!泉州有难!”
胡宗宪顾不得穿鞋,赤着脚跑了出去,门外士兵嘴角还留着黑色的血迹,满脸慌张,这一路都顾不得抹去嘴角这点血迹。
“泉州城中混入倭寇奸细,倭寇来袭之时,泉州城门大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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