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是淳安。”

谭子理见海瑞这般紧张,这才想起他这次派任的县就是淳安。

“出了些什么事?”

“杭州知府马宁远,带着官兵去淳安百姓的稻田里踏田毁禾,逼着百姓去改稻为桑。”

谭纶叹了口气,“马宁远这人,是胡宗宪一手提拔的,可谁能想到他私下里能去做这种事。”

“毁了多少?”

“在他们去了没多久的时候,戚继光,戚将军就快马加鞭赶了过去,胡部堂听说后,也迅速备马,这才止住了这场闹剧。”

谭子理细细算着,“多亏制止的及时,毁坏的应该在两亩左右。”

海瑞舒了口气,而后又怒喝道:“如此不把百姓当人来看,官府里竟然还能有这种官员,这跟逼着百姓造反有什么区别!”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听其他人说,之前也没有做过如此的事。”

谭子理起身,刚想拿起茶壶,晃了晃里面却没有丁点的茶水。

“门夫呢?!”

谭纶怒不可遏,“待客待客,就这样待的吗?!”

门夫刚从大堂里出来,便听到了候室里的吵吵声,也拉扯着嗓子,

“要喝茶,自己倒去,大爷还得伺候堂上的几位大人呢!”

“你你你!!”

谭纶气不过,一把拉开了门,伸出手指着那门夫,气的嘴直打哆嗦。

“谭大人!”

那门夫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近些日子跟着胡部堂走上走下的谭纶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客房里,“谭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这就去给几位大人备茶!”

“不必了!”

谭纶指着那门夫的鼻子,“不过是在巡抚衙门当差,真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玩意!”

“两位大人舟车劳顿,连夜赶了不知多少路才到,眼下到了巡抚衙门,别说热乎的饭菜,连口水都没有!”

门夫越听越害怕,身子在地上伏的更低了,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谭大人,小的...小的也不过是个仆人,厅堂里的大人们要小的时不时就去送些吃食,还一遍遍的换水...小的冤枉啊!”

“一丁点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一壶热茶都备不上?!”

王用汲跟海瑞也从候室里走了出来,站在谭子理身旁。

“还不快去?”

润莲眼神点了一下门夫,门夫立刻领悟到了他的意思,慌忙起身,“小的这就去给几位大人备茶!”

“这些下人,早就该换了!”

谭子理收回了气的直哆嗦的手,愤恨着声道,“我倒要去看看堂里的都是些什么大人物!”

三人还未动身,门外马声嘶鸣,胡宗宪一脸疲惫从马车上走下。

“胡大人!”

“胡部堂。”

谭纶拱手,胡宗宪提起力气,冲他笑了笑,疑惑地看向他身旁那穿着满身补丁麻布衣的海瑞。

“哦,这位是从南平调来淳安任知县的海瑞,另一位则是新任建德知县的王用汲。”

“那,淳安建德两县的百姓,就多仰仗二位了。”

海瑞与王用汲赶忙回礼。

胡宗宪又看向了在地上趴着的门夫,“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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