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七万两!”
朱厚熜瞠目结舌,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不过是冰山一角,严党上下布遍全国,虽说领头的严嵩不过是他嘉靖掌控朝廷的一条老狗,一条会帮他嘉靖咬人的狗,但这狗若是吃食把家里的钱都吃干抹净了,这条狗,便也留不得了!
更别说,这老狗还诞下一子,小狗做事的能力没有学到老狗半点,咬人与吃食的功力倒是增长不少!
“皇上,那这陶仲文......”
“没死吧?”
嘉靖问道,陈洪支支吾吾着,“没死是没死......”
“怎么了。”
“中途上了囚车后,便昏迷不醒了,到牢里的时候虽然醒了,但人好像是疯了。”
“让他在狱里待着,吊着口气,他还不能死。”
“是是是!”
陈洪连声道,刚要走,又被叫住。
“搜刮出来的跟同户部一起清点,尽数纳入国库。”
“奴婢遵旨。”
......
海瑞赤着脚,站在门前,很想推门而入,却始终不敢。
前些日子里收到来信后,他便一直忐忑不安着,本想瞒着自家母亲去,却又因自己没能给海家留后而深感愧疚。
“吱嘎。”
海母一开门,便被门前站着的海瑞吓了一跳,嗔怪道:“你这孩子,守在门口做些什么。”
海瑞结结巴巴,看着身旁的木桶,便迅速提了起来。
“儿子在冲洗地呢。”
海母见他这样,皱起了眉头,海瑞提着桶刚要走,她便伸手拽住了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
“还不说实话?”
海瑞见如此,知道是瞒不过去,便只得放下手里的桶。
“是有件事。”
“朝廷吏部调令连同谭子理的信,前些日里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说是要我从教谕升到知县,去浙江淳安。”
妻子端盆入门,盆里装着的是才洗好的衣服,见到海瑞眼神多了些光,但瞧见后面的海母,又将眉眼低了下去。
“我来吧!”
海瑞也看到了她,便想着过去接过活来,海母却又止住了他。
“阿母。”
“还不快去做饭?”
“阿囡,快去帮妈妈打些下手。”
海瑞只得如此说。
阿囡点点头,攥着妈妈的衣角,跟着走了过去。
“这官就非当不可?”
海母脸上带着悲伤,提起桶来,舀着水冲洗着地板。
“阿母,让我来!”
但海母执拗,扭着身子转去另一边,海瑞苦笑着。
“本想着在这里当些教谕,然后辞官好好奉养您,可谭子理说,这趟差使除了我,派谁去都不行。”
“朝廷上没人了?为什么非要派你去。”
“他们信得过我,说是这次,关乎着百万生民。”
海母放下桶,揉着腰,海瑞见状赶紧把活接了过来,“朝廷上信得过您儿子,这也算是好事。”
“行了,去做你该做的吧。”
海母眼角泛着泪光,“今晚把阿囡接到我屋里住下,明日里你就走吧。”
厨房里,妻子还在烧着火,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阿囡来了,便开口道:“阿囡乖,去帮妈妈再拾些柴火。”
话还未完,腰上便有了些温热。
海瑞将手环抱着,把头趴在她的肩上。
“跟了我,苦了你了。”
“没什么苦不苦的,跟你,那也是命里的事。”
她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海瑞与阿母的谈话,问道,“这次要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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