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其实奴婢也没有搞懂。”
吕方在回去的路上,问着自己的疑惑。
“就比如主子您一边要严世蕃去浙江行事,一边又要去掣肘他,倘若把严世藩真的逼急了,那他......”
“他不敢,他也没办法那样做。”
嘉靖看出了吕芳的疑惑,也是方前裕王府中几人都没看出来的一个点。
“那主子,您是如何拿定严世蕃他从始至终都不敢也不能去毁堤淹田的呢?”
“也不能说是不敢,”
朱厚熜回头望着吕芳的眼睛,提灯里的火花一跳一跳的,映的两人的影子在雪地里也一闪一闪的,“而是根本就做不成。”
关键就在于胡宗宪!
胡宗宪是怎样的人,他可知晓的亲亲切切,虽对严阁老有着知遇之恩,但,一到国家与百姓上的事,他便知晓自己应当如何去做,怎样去做。
浙江上上下下,他胡宗宪看的清楚得很。
严世蕃是把不稳定的剑,倘若掌握不好,便有可能是刺向大明的剑,胡宗宪便是制衡着他的那个剑鞘,若是胡能够听话行事,那他严世蕃再怎么锋利,也伤不到大明一丝一毫!
......
“王爷,你找我?”
谭纶行礼,裕王连忙将他拉起身来,“快起快起,这次找你来是有事相托。”
徐阶等人将前因后果告知谭纶,他便一直低头沉思着。
“此外,这件事皇上也知道,说来惭愧,荐举你这事若不是皇上提及,我们都没能想到。”
“皇上?”
“正是!”
裕王声音听着都欢喜得多,“父皇英明,大明中兴,这何尝不是百民之幸!”
“当今皇上确有变化,方前在御前会议上敲打着严嵩严世蕃父子,现在又亲口破了之前曾信仰数年的二龙不相见之妄言,我大明朝真有望中兴!”
张居正虽也满心欢喜,但脸上仍有着担忧之色,“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谭纶谭子理,这一步棋一定要帮皇上,帮裕王下好!”
“我谭纶没有什么卓越之处,但这张嘴,一定会去替皇上,替裕王死命劝说胡汝贞,只要我谭纶尚有一天活路,浙江的大堤便一日不可被他严世蕃所损毁!”
“那,我便替浙江的百姓先感谢你谭子理的深明大义了!”
裕王拱手行礼,“此次行事,关系着我大明王朝的未来,不只是浙江的百姓,而是我整个大明王朝的百姓,都要仰仗你谭子理了!”
“裕王殿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谭纶道,“光有我一人还不够,眼下我更需要一位能以民为重的好官,能将百姓真正的放在自己心中,替民行事,为民思政!”
“你谭子理这样说,心里应该是有人选了吧。”
徐阁老笑呵呵着,一旁的高拱也催促着。
“是谁啊,倒是说啊。”
“诸位大人也先别急,这人眼下也不在这里,不过,我倒是曾读过他的文章。”
“因为文章写的极好,我便通篇都背下来了,你们要听,我便背给你们听。”
众人心思被调动起来,谭子理笑着起身,仰头踱步,缓缓开口:
“夫母诞一子,必哺育使之活;天生一人,必给食使之活。此天道之存焉,亦人道之存焉。岂有以一二人夺百人千人万人之田地,使之饥寒而天道不沦人道不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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