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呼啸着驶出隧道，二人的视野恢复光明。
孟远程率先反应过来，坏笑着轻声调侃：
“你要牵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他翻转手腕，将大手覆盖在赵都灵的小手之上。
话刚落音，他已经把手抽回，起身离开。
等到赵都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中温暖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副柔软的海绵耳塞，静静地躺在她掌心。
赵都灵看着眼前这个男生的背影，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孟远程没有爬去上铺，而是转身去了卫生间，他准备放个水然后睡觉。
吴勇此时已经缓过劲儿，翻身下床，跟在了他的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车厢之间的连接处。
这里空无一人，和他们的铺位离得很远。
“喂，姓孟的。”吴勇心中有气，粗鲁地叫住了孟远程。
“请问你是没有记性，还是没有礼貌？”
孟远程停下了脚步，语气骤然冰冷地问道。
“孟远程，我有话跟你说。”
吴勇心中一凛，语气也软了下来。
孟远程想了想，靠在了车厢连接处的窗边，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面无表情地说道：
“请讲。”
“你们刚刚是不是牵手了？”
一想到方才的画面，吴勇愤怒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孟远程依旧没有看他，铁路两旁的灯光一闪而过，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实话跟你说吧，我暗恋她。”
吴勇鼓起勇气，开门见山。
“我看出来了。”
孟远程转过头，但视线却对着天花板。
“你看出来就好。古人云，君子成人之美。你是想当君子，还是想当小人？”
吴勇感觉自己口若悬河。
孟远程若是选择当君子，那便是成全自己，若是选择当小人，那就是厚颜无耻。
“你知道吗？其实她也看出来了。”
孟远程视线下移，终于看向吴勇。
吴勇突然感觉头晕目眩。
他以为自己像个谋士，布下棋局，设想好了各种对策，就等着孟远程跳入陷阱。
结果对手啪的一下把棋盘掀翻，还给了自己一记正蹬腿。
“就算她看出来了，那又怎样？”吴勇负隅顽抗。
“如果一个女生看出你暗恋她，但却装作不知道，继续和你做朋友，那大概是她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
孟远程的语气已经有些无奈，他准备结束这场谈话。
“可是我暗恋了她整整六年！”吴勇不甘心地大喊大叫。
“既然她六年都没能喜欢你，那么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你了。”
孟远程走向前，他已经没有兴趣继续聊下去了。
“我特意和她报考一样的高中，大学也选了同样的城市，甚至同样的专业。
我只恨我自己没能力考上和她同样的大学，肯定是因为你俩是校友，她才对你态度那么好。
如果是我考上金陵大学，她一定会喜欢我的！”
吴勇已经自乱阵脚，开始胡言乱语。
“是你的，赶也赶不走。”
孟远程此时已经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他忽然觉得吴勇有点可怜，于是给了他一句最后的忠告。
吴勇也不傻，听出来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此时他无计可施，溃不成军，语气近乎带着哀求说道：
“你如果不喜欢她，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她是有自由意志的人，不是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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