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火炮对城墙强大无比的摧毁力,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即使是训练有素、对手中火炮非常了解的炮手,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持续不到十分钟时间的火炮轰击,总计才打出二十多发炮弹。
就在城墙上破开两个巨大无比的缺口,让英勇无畏的突击队,能够先登进入城中。
“早有所耳闻,秦王麾下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传闻所说并无夸张!”
化角则溪的向导陇恶,发自肺腑感叹道:
“如此天兵,难怪就连蒙古人,都被你们所征服!”
陇恶其实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说能够攀上土司们关系的人,都不简单。
他的父亲陇内,是如今贵州宣慰使霭翠的弟弟。
他的母亲玉香,是水西部族中实力极强的化角则溪的穆魁的嫡女。
贵州宣慰使霭翠,让陇恶来给明军带路,显然也是存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想要看一看,明军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
如果明军战力不高,打一个七星关都费劲。
那明军想要平定西南,就必需要依赖自己这些土司。
就算是换了天下,他们依然能够在这西南十万大山中,呼风唤雨。
继续过他们的土皇帝生活。
可惜,明军战力强大实在是出乎意外。
尤其是那些能够喷出雷火的大管子,仅仅是几下就炸开了七星关的城墙。
陇恶虽然没跟着突击队一起攻入城关内,但也能够猜到明军的伤亡绝对非常小。
在雷霆火焰的煌煌天威下,没有谁还能够坚持作战。
起码陇恶在群山中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识过。
这也让陇恶更加巴结段廷彦,希望能从他口上再多了解些情报。
尤其是最关键的雷火铁管的信息。
“不知将军如此神器,可是天授?”
陇恶在战后,小步微趋跟随在段廷彦身边。
“大明果然乃是顺天承运而立!”
陇恶显然并不经常拍人马屁。
几句话差点让段廷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段廷彦这几个月和文官们的各种人精打交道,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晓得战场厮杀的莽汉。
眼前的这小个子,明显是在打听秦王军的军事秘密。
不过这些事情,稍微向他们透露一些倒也无妨。
甚至还能够震慑住他们心中不该有的小心思。
收服人心,讲究恩威并施。
恩,现在的段廷彦没有时间去做。
但是威慑一番,还是能够顺手而为。
“此物并非天授,乃是我大明军中常用之火器。”
段廷彦望着远处城关墙头上升起的秦军黑赤旗,慢慢悠悠道:
“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不需大惊小怪。”
其实身管火炮还是非常珍贵的军事装备。
造价之昂贵,以朱樉的财力都感到肉疼。
但是迫击炮的造价不高,在明军中的装备数量也非常高。
陇恶这汉子也看不太出两者有什么区别。
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大铁管子,发出雷鸣声后,远方的城墙上就炸开了。
只不过一个铁管子长,一个铁管子短。
因此,也就信以为真。
“山中难得见到火器,没想到中原火器竟已如此厉害。”
陇恶艰难咽了咽口水,恭维道:
“不知大明可否将这些火器,卖一些与我等?”
明军火器威力之大,远远超过陇恶在寨子里耍过的那些玩具。
如果自家的部族能够获得这样大威力的火器,兼并周围的其他部族易如反掌。
水西各个则溪的建造水平本就不高。
很少有石头垒成的房子。
基本都是用竹木依靠山势搭建起来的房屋。
这些简易房屋,只要几炮下去,就能够燃烧起大火!
到时候,化角则溪就能够成为水西,乃至于贵州最强大的部族!
陇恶的眼中,燃烧着浓浓的野心。
他父亲虽然是如今水西头人、贵州宣慰使霭翠的弟弟。
看起来位置很高,但是却没有太大的权力。
如果没意外,这辈子也只能够在寨子里混吃等死,在女人肚皮上碌碌无为的死去。
他母亲这边化角则溪的穆魁之位,也轮不到自己。
想要混出一番天地,自己只能够依靠外人的力量!
从大明人那里借来足够的力量!
哪怕要放弃自己的尊严,他也无所谓。
毕竟就连霭翠都投效了大明,自己这点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若是只要放弃尊严就能成事,不知道这世上要多出多少无耻之徒。
再说了,做大明的狗,也不是谁都能当上的!
“火炮买卖不是小事,这需要上报给我们秦王殿下。”
段廷彦道:“不过若是你想要些火枪,就不用那么麻烦。”
“我就可以做主,卖给你一批。”
段廷彦上下打量了一番陇恶:“只不过你们能够买得起吗?”
“别怪没提醒你,火器的价格可是不便宜。”
“需要多少银子,您尽管开口。”陇恶跪倒在地,向段廷彦拜道。
“化角则溪虽然势力不大,却也存有一些银子。”
陇恶的父母虽然在政治上都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在金钱财货上并不缺乏。
尤其是他的母亲,被誉为水西第一美人,同时也是化角则溪穆魁唯一的女儿。
深受化角则溪穆魁的宠爱。
当年出嫁时,各种嫁妆就动用了几百匹骡马来运输。
陇恶并不缺钱,他缺的是能够成事的力量。
一支直接听命于他的精兵。
“瞅瞅吧,这样的一把火枪,你出多少钱?”
段廷彦是一个很好的将领,却不是一个优秀的商人。
他直接从卫士那里拿过来一条燧发枪,丢到陇恶的怀里,就让他开价。
燧发枪,在如今秦王军的装备序列内,算是最基础的火器。
制造量非常大,就连关中的农兵都能够人手一条。
一条燧发枪的出厂成本价只有六钱银子多些。
军队的采购价是七钱五分一条。
一次性采购就是一万条起步。
陇恶上下摸了摸这条已经用了好几年,木制枪托都盘的油光水滑的燧发枪。
感觉无比顺手。
“敢问将军,这火枪要如何用?”
陇恶把玩一番后,才抬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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