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士们,不停在舆论上扭曲着这种正常的爱情,仿佛这种不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爱情,是一种十分不堪的乱伦行为。

朱樉倒是对此颇为赞赏。

不仅没有阻止官府为他们事实上的婚姻,立下婚契。

而且还暗中让工厂的管理者们,为他们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婚礼。

这中间的花销,都是从朱樉自己的小金库中出。

“爹,我想清楚了。”

刘雯也不傻,这两天家里的氛围,她也有所察觉。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的。”

刘裕望着眼前的女儿,喉头有些哽咽。

他亲眼看着女儿,从一个红通通的小肉团子,一点点长大。

开始亲切地叫自己爹爹。

十几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眨眼即逝。

刘裕很早就明白,女儿不会陪着自己一辈子,她总有一天会组成自己的家庭,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的心中,还是宛如刀割。

高大威武的汉子,眼眶中盈满热泪。

好像随时都能够哭出来。

这个战场上被蒙元数十骑团团围住,也不曾退缩,甚至还大步前进进攻的男人,露出他最为柔软的一面。

刘雯拍拍自己父亲的背脊,轻轻安慰了他几声。

却不曾想,彻底让这个男人抱头大哭了起来。

刘雯只好开口道:“爹爹,就算我嫁人了,也会时常回来看看您和娘亲,您别难过。”

如果按照礼制,时常回娘家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

女子在嫁人之后,无论是在户籍关系还是人身依附关系上,都和自己的父母脱离了关系。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回门。

但是现如今的关中地区,在朱樉的刻意放纵之下。

不少礼法制度,都形同一张废纸。

关中在蒙元统治下百年,民气有保守的一面。

但是也有放纵的一面。

胡人不拘礼法,也引起不少汉人的跟随。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原先根深蒂固的礼法制度。

“一月回家一次?!”刘裕惊喜问道。

刘雯翻了翻白眼,摇摇头。

“一季回家一次吧,次数太多也不好。”

“反正你经常在军中,每月不过休沐三日时间。”

“我就算一月回家一趟,也遇不上你。”

刘裕虽然只是小旗官,但是却归属于朱樉直接指挥的中军第一营。

他们主要就是驻扎在西安城周围。

相比较于驻扎在关中其他区域的军队,军纪最为严苛。

在非休沐的日子里,只能够待在军营中,不得随意外出。

即使是休沐的日子,也必须要说明去向,否则不会被批准。

“这样也好,到时候我和将军说一番,让假期能够放到一起。”

刘裕笑起来道。

“其实殿下今日找过聊过,让我和你好好谈谈。”

到这时候,刘裕才将这件事说出来。

他不想借用秦王的名号,来压迫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

他可能不是一个好官员,一个好军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实际上,在朱樉说亲之前。

刘裕其实动过招婿入赘的念头。

甚至还真的和夫人商量过这件事。

他们家并不算大富之家,但也有不少的良田,能够支撑得起女儿和他丈夫两人的生活。

再加上刘裕还有些经济头脑,在两年前就发觉出蜂窝煤,以后肯定会在关中畅销。

出了笔银子,找了些人,建了一座小型的蜂窝煤作坊。

每年不怎么管事,也能够有百十两银子的收入。

即使他的女儿什么都不做,也能够将她养起来。

“此事竟然是殿下撮合的?”

刘雯惊讶说道:“殿下怎么会关心这点小事?”

虽然她此前就猜到,让她去相亲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在关中位高权重之人在推动。

但是她真没想到,推动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秦王!

“张二奎虽然家世不显,但在新学一道上却颇有天赋。”

刘裕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自然花了很大的功夫去调查张二奎。

“此前关中大考中,就一举夺魁,拿下头名。”

“后来更是得到秦王的亲自接见,被纳入研究所中工作。”

“并拜入秦王弟子,过去的隐相,郭兴汉门下学习新学一道。”

“秦王对他可是非常看重。”

“恐怕也是因此,才会对他的婚事,如此上心。”

其实从理性角度出发,刘裕对自己未来的女婿,还算是比较满意。

为人正直,又有才学,还得到秦王的赏识。

而且根据他那天的观察来看,张二奎为人腼腆,没什么心机,自己的女儿跟了他,想来不会太吃亏。

刘雯歪歪头,她还真不知道张二奎竟然是此前的大考状元。

毕竟刘雯虽然学过一些东西,但是却都是比较传统的书法、女学一道。

数理化这些新学,她也尝试过去了解。

也借到过基本数算的书籍。

但是上面的各种理论、符号,对她而言,就像是天书一般,根本看不明白。

但她也能够从此中看出,张二奎的才学,放在整个关中,都是最为顶尖。

毕竟,他家的情况,她也有所耳闻,并不如何出众。

张二奎从接触读书识字开始,到现在不过两三年的时间。

就这么短的时间,就打败关中一众顶级世家的学子。

才学不可谓不出众。

“既然是秦王从中撮合,想来对方的人品,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刘雯对朱樉抱着非常强烈的崇拜。

对她这种过去十几年,一直待在闺阁当中的女子而言。

秦王当真是能够满足她们的一切幻想。

少年英雄,万里远征,征服草原,擒灭元帝,封狼居胥。

每一条单独拿出来,都是值得各种话本画本书写上几十回的内容。

然而这些事情,对秦王来说,仅仅是十六七岁时,就随手完成的一件事。

“既然如此,还要安排你们俩再见几面吗?”

刘裕问:“你不用管他人的看法,此事有秦王看着,没人敢说三道四!”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刘雯当着父亲的面,抽出张二奎写给自己书信,低头继续看了起来,一边说道。

“我们都还有时间慢慢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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