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力?未曾听闻。”宇文日一脸懵懂,忙着摇头。
元同微微一笑,道:“一个人做了一件特立独行的事,便会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沾沾自喜。
对此,他人先是嫉妒,然后便会纷纷效仿,久而久之,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形成了,它便是乌合之力。
乌合之力能量几何?它足以破坏既有秩序,绝对超出将军的想象。
如果这种特立独行已不足为奇,成了妇孺皆知的便宜货,便会有人去寻求其他的特立独行,周而复始,众人便会形成一种寻求特立独行的洪荒之力。
这种力量的杀伤力更强,那是将军所无法承受的。所以—”
“所以,我的过度自信会毁掉这支军队,会把我宇文家推向悬崖?”宇文日收去脸上的不以为然,露出些许惧色。
“将军这么说倒也不为过。”
“那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心病还须心药医,无病无需下药去。”
宇文日心中起急,催促道:“徐生,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跟我卖关子了。快详细讲来!”
元同还是一副慢条斯理,“将军稍安勿躁!既然降兵的心病在于将官的态度,那么将官摆正态度便是驱病灵丹。
他们的病本不在所谓的民族习俗,那么将军就收回药方,不要再提及什么匈奴军队。
如今,这世道乱成了一锅粥,盗国者猖獗肆虐,他们都打着民族的旗号,以民族存亡为口实,以民族矛盾为掩护,干的却是聚拢私利的勾当。
同是华夏族人,何来这么多民族区隔,民族矛盾又为何物?他们不过是把私利争夺放大了罢了!
我以为,宇文军自此要弱化兵卒的民族性,而要强化同袍情。”
宇文日大喜,嚎叫着,“同袍情!说得好,徐生。”
“将军,我想,这一个月你我都要吃住在军营了。”
“嗯!军旅之人,当在军营。”
几人又充分谋划了一番,准备次日在演军场召集所有兵将,开启军队重整的大幕。
………
演军场上旌旗招展,数万兵卒身披银色裲裆甲,腰佩弯刀,列队而立;将官们穿戴银甲银盔,站于队列之首。
演军场的北侧,落着一个三丈高的校阅台,两侧插满了五色旗,中间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一面御赐白色大旗迎风飘扬,“镇西大将军”几个鎏金大字格物醒目。
五色旗下,两排战鼓东西而立,司鼓兵高举双臂,手中的鼓槌放于鼓面上,等待号令。
台上正中央,四个身披银甲的将领挺身而立,中间是主帅宇文日和军师元同,金一刀和熊亮站于两侧。他们身后,还站着三个银甲,看来也是有头有脸之人。
在晨光的照射下,数万战甲闪着银光,宛若天兵天将下了凡间。
宇文日朝熊亮点了一下头,熊亮随即喊了一声“起”,司鼓兵得令,抡起鼓槌,敲着军中的韵律。
一时间,浑厚的鼓声响彻整个演军场,震颤着大地,震撼了人心。
三通鼓毕,“吼,吼,吼”,数万人齐声喊着口号,气势恢宏、震耳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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