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马关内,庞元圭舍弃了战马与刘子义厮杀在一起,他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这位虎贲老将。
可刘子义却是铁了心不愿投降,任凭庞元圭如何劝说也依旧是冷着张脸,不回半句。
庞元圭内心诸般无奈,刘子义刚刚淬炼完筋骨皮,五脏六腑尚未淬炼半分。
若是他肯下杀手,刘子义早已死在他的手上,可他心中纠结万分,多有留手,一时竟是和刘子义打的不分上下。
刘子义也察觉到了庞元圭的纠结,不由冷哼道:“庞元圭,你一向以凶勇狠辣闻名,怎么,面对我这个昔日战友却是下不去手?
刘某告诫过你多次,战场搏杀存十分一二的仁慈便是对自己麾下手足的万分残忍。
你既已选择投效诸侯,你我之间便是敌人,对待敌人何须留手?
来吧,拿出你真正的实力,让我见识一下你这后生达到了何等程度!”
说罢,刘子义被庞元圭压住的剑忽然一起,直直的在庞元圭眼角留下一道伤口。
这一剑刺的可谓是险之又险,再往前挪动半分便要废了庞元圭的右眼。
庞元圭吃痛手中马槊回防一击劈开剑,向着刘子义的腰间横扫而去。
刘子义连忙御剑抵抗,却被真的接连倒退十几步,还未回过神来,庞元圭再度杀来。
也不知是眼角的鲜血激发了庞元圭的凶性,还是刘子义说的话让他觉悟了。
总之,这一刻的庞元圭不再留手,一招一式尽是杀招,打的刘子义叫苦不迭,再无反击之力。
随后庞元圭踏着地面借力而起,接连几个空劈而下,更是将刘子义震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庞元圭手中马槊一横抵在刘子义颈间,平淡道:“子义兄,你败了。”
刘子义惨然一笑,说道:“是啊,我败了。”
正当庞元圭想要收起马槊让他投降时,却听刘子义又道:“元圭,我知拒马关继续耗下去,我等必败,可你知晓我为何不愿投降?”
庞元圭皱眉,不解道:“为何?”
“哈哈哈”,刘子义凄凉一笑,神色复杂的望着他,“世人皆知我兵家手段非比寻常,乱世得天下时少不了我兵家相助,可旦逢盛世,我兵家子弟便无用武之功。
眼下乱世将起,你尚有去处可选。可你不曾想过,若是我今日也随你降了,世人该如何看待我西北子弟。
他们会说,西北虎贲尽是一些背信忘义之徒,虽有武力却不足为惧,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他们弃主而去。
刘某虽不才,可也知“名望”二字对我西北子弟有多么重要。
若今日随你而去,虽保全了性命,可却是让西北虎贲声名狼藉,少不了遭人耻笑。
不若一死保全名望,也为你等博了个好名头。倘若日后董将军真败了,提起尔等,世人也会称赞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凡事,有了对比才能突出另一件事的明智。
元圭,你骨子里好战,虽有沉着冷静之时,但难以顾全大局。日后带着兄弟们找到新的去处,可要下苦心多钻研一二……”
刘子义的声音愈来愈弱,直到最后一句竟已是渐渐听不到声息了。
庞元圭连忙丢下武器上前查看,却发现在刘子义小腹处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原来,刘子义早就在心中坐了决断。
庞元圭沉默不语,将刘子义的尸首抱起来缓缓走向战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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