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童年时期的我第一次看到尸体,而且是狰狞恐怖的横死之人。
尸体静卧在一片狗尾草丛里,时值盛夏,闷热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味,直到现在我看到狗尾草都会立即想起当时的味道,还掺杂着呕吐物的味道,没有人能忍住不吐。
我自幼生活在一处老旧的国企厂区,因保密需要而建在山沟里,位置偏僻却规模庞大,自平原进山后七拐八拐,就能看到沿山依势而建的厂区。
自南向北地势逐渐升高,依次是办公区、生产厂区、生活区以及商店学校医院等配套设施。
最北边位置最高的地方是礼堂,礼堂背后与厂区围墙之间,视角看不到的位置,是厂区的招待所,附带着一个二百米的小操场和篮球场。
这里起初是为了方便厂领导居住,后因离办公区太远就舍弃了,操场早已长满了杂草,平时罕有人至。
于是这里就成为了我们这群野孩子的天堂,对小时候的我们来讲是浩瀚辽阔的所在。
狗尾草是这个北方山沟最常见的杂草,在操场周围疯长的满满当当。
我们拔草清理出来一大片区域,大家奔跑追逐做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北侧靠近围墙的草丛,有具死尸静静的躺着。
正值夏天里最炎热的几天,四周仍然傻站着的狗尾草无力的耷拉着穗儿,几乎垂到了尸体血迹斑斑双目圆睁的脸上。
半晌都没有一丝微风,数不清的苍蝇,乱哄哄的在尸体周围飞来飞去。
莽撞的苍蝇,不时碰到草叶,远远看去,左右摇摆的草丛中像是有活物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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