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街道上。
张齐和王恒牵马而行,李显和几个精干少年紧跟其后。自从境内流民骤增后,张齐每次出行都会带上几个少年随从,以防不测。
几人行至城南广场边,迎面撞上了前来寻事的赵欢主仆。
只见赵欢双手环抱胸前,大摇大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随行诸人也是来势汹汹,气势凌人。
张齐心知对方来者不善,不欲与其纠缠,埋首装作不见,便想从广场另侧绕过。
身后李显等人见状虽有不解,却还是忍住声跟了上去。
岂料赵欢一行人亦绕到了广场这边,双方相距丈远停住。
张齐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身后李显等人年少气盛,受不住一再屈辱,但主家张齐未发话,他们也不好发作,只愤愤盯着对面一行人。
赵欢当先开口道:“呦!呦!呦~这不是张家二公子吗?尊驾还真是难得一遇啊!”语气中饱含着一股狠劲。
张齐知他是有意寻事,也不发作,佯笑着说道:“赵二公子,别来无恙!”
赵欢阴柔回道:“拖张公子的福,鄙人有恙得很——”
张齐依旧面不改色,面露微笑:“岂敢,岂敢。”
赵欢闻言也不理会,又面露讥笑道:“听闻张二公子近来新收了个家奴,今日怎么不见你带在身边啊?”双方初见面时赵欢就发现了秦通不在一行人当中,心中暗恨连连,此刻便故意在张齐面前侮辱秦通。
张齐闻言并未恼怒,佯作不解状问道:“近来家奴收的多了,不知赵公子指的是哪个?”
赵欢轻咬牙龈冷哼一声道:“便是那姓秦的!”
张齐故意哈哈一笑:“赵公子这次恐怕真看走眼了,秦兄母子乃是受我之请,如今客居鄙庄,非是公子所谓家奴云云。”
赵欢闻言面露怒容恨恨道:“客也好,家奴也好,当初那一拳,我定会百倍奉还!”
张齐微微拱手,佯作赔罪状,道:“公子息怒。”
赵欢依旧一脸怒容,冷哼一声没有回话,向手下一行人打个手势示意回府。在经过张齐身边时吐出一句:“咱们走着瞧!”便携众扬长而去。他的主要目标是秦通,既不见人,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至于张齐,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尤其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张齐依旧抱着拳,悠悠回道:“公子慢走——”随后双手一甩,头也不回,带着一行人往城门而去。
返回庄园的路上,少年李显开口说道:“适才赵欢一行人中,有一人我起初甚觉面熟,如今想起来了,那人正是名震河北的铁拳徐纪。一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自承一套家传拳法,拳风狠劲,招式凌厉,与人比武鲜有败绩。先前听说他在巨鹿一带授业,如今既出现在这里,恐怕来者不善,公子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张齐闻言轻轻点头。
回到庄园,张齐一面使人去附近收拢流民,一面督人在庄外设栏立寨,搭棚安营,将一众流民引入其中安置。
又吩咐生火设灶,取米煮食,不多时就有几鼎稀粥做成。
这群脏兮兮的流民也不知都饿了多少日了,此刻见有粥食相赠,纷纷争相上前,你推我搡,一阵混乱,多有瘦弱者被推翻践踏。
张齐见状颇为不喜,吩咐一众家兵堵在灶前,将那些推搡者赶到边上。
这些饥民哪有力气抵抗,许久后现场才好不容易又恢复秩序。
张齐站在粮车上示意众人肃静,在众家兵的维持下很快现场就安静下来了。
张齐清了清嗓,用洪亮的声音道:“我知大伙儿都饿了很久了,今日我张家庄园在此开粮救济各位,但一切还需按规矩来,一会儿大家排好队,老人小孩在前,女人次之,男人最后,每灶一排。若有不遵乱来者,一律赶出寨外!”
众人闻言也不敢再有造次,于是很快按序排出了几排长队。
由于是第一天开灶,收拢来的流民并不算多,但就这样也花了很长时间最后一个人才端上稀粥。
忙完一切,天色已经很暗了,张齐自回了庄园。
庄外寨内,人们在还未建成的露天营寨中一堆堆聚在一起,也有的独身一人。
虽然并不管饱,但至少有饭吃了,人们脸上都浮现出希望,小孩子们在寨内追逐嬉闹,仿佛一切如故。
第二天,听到消息的流民都陆续往营寨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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