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周正韩过来的老黑坐在稍远处看。

“栖风峤全猪宴,最关键的步骤是褪猪毛。”赵良林介绍道。

“有什么区别?”蓝梦问。

“您看。”

周正韩从大锅里舀滚水淋在猪胴体上,伸手轻松拨出几根猪毛,亮给大唐的镜头。

“我们平常刮肉的时候,刀都是越锋利越好。但我们的刀嘞?您看。”赵良林伸手指示。

大唐把镜头对准赵孝顺。

赵孝顺双手握刀刮猪皮,连根带出一些猪毛,用右拇指在左手握着的刀刃上抹一下,把完好无损的拇指伸向镜头。

“刀太锋利,容易把猪毛刮断,毛根就留在肉皮里了。我们用的是钝刀。”赵良林介绍。

赵孝顺继续用刀匀速刮猪皮,猪毛不断被轻松连根拔出。

“猪头、猪脚这部分,就得手工一根一根地拔。”

“啊?太费人工了吧?”蓝梦问道。

张笑梅夫妇、周正韩、黄柳香各自握着一只猪脚,细细地拔毛。

“毛根拔得越干净,口感和味道越纯正。”

彭红霞站在不远处含笑看。

肖雄英、邓老师、阮老师是在菜地上被周云莉电话喊到周正韩家来的。

蒙在鼓里的只有黄红旗,胡乱转悠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帮什么、能帮什么:“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际老师细细地栽红纸:“这年头呐,连对联都买现成的。哎呦,人同此心、情同此理,没得错。但各家各户、春夏秋冬,可喜哥贺的事不可能一样呐!人有人心、我有我意呐,怎么就没人在意了嘞?”

“哦,要写对联呐?”黄红旗懂了,“哪家要办什么喜事?”

“红旗呐,柳香和韩崽都不是小后生了,他们的事,就莫搞那么复杂了,杀个猪、再杀几个鸡鸭,食堂里一起吃餐饭,就算办成了。”肖雄英在一个造型古朴典雅的旧砚台上,细细地研半支墨,这两样都是按照周云莉电话指示从旧衣柜里临时翻出来的,据说是家传宝贝。

“呃?”黄红旗顿时心有不快,“柳香的事?怎么也该和我先打个招呼吧?你们这搞法,太不算话了。”

邓老师洗好一支看起来年代感十足的毛笔,一路甩着水,坐到沙发上来:“柳香的事,有你这个老子做主,我们才懒得管。”

“哦,不是柳香的事呐?”黄红旗大松了一口气,“呃?那你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邓老师取过一条红纸,铺在茶几上。

阮老师小跑到壁柜上拿两个酒瓶过来镇纸。

邓老师得意地笑道:“我就爱写毛笔字,一写毛笔字,阮老师就自动成了我的书僮。”

“写,”阮老师瞪一眼邓老师,“照我拟的联写,‘时逢盛世栖风峤上藤缠树’。”

邓老师提笔饱蘸浓墨,在红纸上挥毫。

“这意思是,今天栖风峤哪家讨老婆还是嫁女子?”黄红旗又听懂了,“我们要不要封个红包?封好多钱?”

邓老师每写好一个字,阮老师都拉红纸过来一截。

肖雄英站在一边,边喝茶边看邓老师写字:“繁体?邓老师,这年头,后生崽女还有几个认得繁体字?”

“这年头,伴嫁歌舞也没几个后生崽女晓得欣赏,总比没得了好。”邓老师聚精凝神写毛笔字。

肖雄英、黄红旗抬着写有“时逢盛世栖风峤上藤缠树”的红纸,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板上,各从壁柜上拿个酒瓶镇在两端。

阮老师重新拿条红纸,铺在茶几上,拿两个酒瓶镇住,提示邓老师下联文字内容:“地靠金山创业途中凤恋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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