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反正抬个空轿子,颠轿颠夸张些,肯定吸引眼球。”赵良林又生一计,“还可以‘嘿嘿嗬嗬’吼两句。”
“我不重要,算了,莫搞起那么为难。”雷茂林强笑道。
“不是《十送姐》么?干脆,每一送中间,抬轿子的茂林都吼一段《讨老婆》。”周云莉沉吟着说。
“《讨老婆》套的是‘大生产’调子,不是楚庆伴嫁歌,领导肯定不同意。”赵良林不敢苟同。
“那就‘柴刀磨起一把把’!”周云莉铁了心不落下雷茂林。
“柴刀磨起一把把?”雷茂林不解。
“柴刀磨起一把把吔,下山讨亲到你家嘞,啰哩啰哩到你家嘞。你家彩礼要得大吔,抬盒空空求造化嘞,啰哩啰哩求造化嘞。”赵良林唱完,挥舞拳头大喊三声,“吼!吼!吼!”
众人大笑。
雷茂林刻意掩饰的失落,团队成员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周云莉觉得方案最后确定之前,再安排雷茂林跟着团队做点可有可无的琐碎事,不是安慰,而是残忍,干脆让他自由活动。
雷茂林回家发了条“难得放假”的朋友圈。
欧华敏不一会就开车找上门来:“一小时左右,一千块。不是和我,和打鼓坪村的阮可可。讲好了,她只要两百块。”
“我不去!姑姑讲了,这段时间要特别注意影响,公共场合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骂人,连男女之间交往都要注意。”
“晓得!她怕影响‘美丽乡村’节目!节目单看了么?关你什么?搞清楚,伴嫁歌是女子专属文化,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得。去不去?八百嘞,一个小时。”
《日头出来晒高楼》依着曲调唱一点不难,包厢表演备有提词器,动作和表情协调好就能博得客人满意。
雷茂林已经搭档欧华敏演过几回,轻车熟路。
阮可可聪明好学,初次表演就跟赵家别墅前救场那样动作自然、声音甜美,只是少了欧华敏搭档时的那股子暧昧成分:“紧紧牵着情哥手,带起情哥进茶楼。一杯浓茶漱干口,二杯浓茶止口干。三杯浓茶放子姜,四杯浓茶放沙糖。五杯浓茶吃完了,带起情哥进衣房。”
雷茂林拉着阮可可一只手,在不大的表演空地上碎步跟着转圈走,以又惊又喜的语调唱道:“胭脂香粉苏州买,凤冠霞帔几笼箱。绫罗绸缎随你选,罗袜绣鞋任妹穿。”
阮可可表演东找西寻合适的藏身之处,唱道:“紧紧牵着情歌手,带起情哥进绣房。心里有事心在惊,心想恋哥又怕难。带起情哥绣房躲,又怕妹妹早梳妆。带起情哥前面躲,恐怕婆婆早烧香。带起情哥猪栏躲,又怕嫂嫂喂猪羊。带起情哥书房躲,又怕弟弟写文章。带起情哥楼上躲,脚踩楼板响叮当。”
“啊呀!”雷茂林惊叫一声,胆颤心惊地唱道,“你哥大喊有强盗,你嫂大骂野男人。堂堂大村来传令,麻绳要捆野男人。后生说话要打死,老人说话送官厅。送官要送五里亭,情哥眼里黑沉沉。”
“情哥眼睛不要黑,大小事情妹担承。哥十八来不讨亲,妹十八来不嫁人。如果哥哥讨了亲,雷打火烧烧本身。如果妹妹嫁了人,产前产后产本身。”阮可可毅然决然地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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