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人们从外形上看大概长得都差不多,可是内里的瓤子就形形色色的了,任你是谁都无法透过外形看本质!

常言说:虎毒不食子,乌鸦还有反哺意!禽兽尚且有血缘亲情何况是人呢!

原以为小儿哥他爹妈就是那种喜欢聚众赌博又爱贪小便宜的人,有谁能想到小儿哥跟他爷爷在那个家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猪狗不如的日子!!幸亏他们家经常有人聚在一起赌钱,否则小儿哥和他的便宜爷爷还不知道要受多少鞭笞。

小儿哥家经常有人通宵的赌,想走的话人多眼杂的不一定能走得脱,小儿哥想走也得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走。

我们那时候住的房子是连成趟的红砖灰瓦房,十几二十户人家住一趟房,有时候闹耗子的话一个耗子窝能盗穿两家的土炕。

七十年代中后期由于国家供电有限有时候也因为电线线路老化导致我们厂区经常停电,所以家家备有蜡烛或者那个著名的家用电器——手电筒。

国家供电问题导致的停电那不用问,全厂或许全镇乃至全县都漆黑一片。电路老化导致的停电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哪一趟房子有电哪一趟房子没电

这一天恰巧小儿哥家那一趟房子停电了,我们住对面,隔着一条不宽的路,咫尺距离我们这边亮亮堂堂,他们那边乌漆嘛黑。

小儿哥准备逃走这几天特意的跟我们家拉开了距离,这些日子一直没来我们家,也不去其他地方溜达,就在他爹妈眼皮子底下晃。

我妈偷偷跟我爸说:“老伙计,这小子有心眼儿呢,怕连累咱们这几天都不过来了,恐怕也防备着被人发现他有啥打算。”

我爸:“这小子挺聪明,人情世故不是不懂,只可惜被这个家套住了!”

我妈:“走出去就好了,外面海阔天空大小伙子饿不死,以他的聪明灵巧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事业呢!”

我爸:“老婆子,你听说过耍猴的是怎么训练猴子的么?”

“耍猴人要想训练一只听话的训练有素的猴子就得从小训练,大了就野性难驯了。”

“小猴子被孤零零的锁在笼子里,一根铁链,一根铁棍,铁链用来防止逃跑,铁棍用来泯灭它的野性,一个动作做对了给口吃的,一个动作做错了就是一顿打,整个过程极其残忍。”

“训猴人有时候要同时训练好几只猴子,因为也不是所有猴子都能训练成正果,有的脾气暴躁就气死了,有软弱的就给打死了”

“只有那禁得住打又性格坚韧的猴子才有机会跟耍猴人出场表演。”

“小猴子长年累月的反复训练久而久之被折磨的身心俱疲野性全无,笼子和链子也不用了,棍子也用不着了,仅凭耍猴人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小猴子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叫什么?这叫‘心锁’,小儿从小长这么大就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成长,想要彻底逃离这把‘锁’可是不容易!要不你说他一大小伙子能让他两个老头老太打成那样?!小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他老两口加一起都不够小儿一顿揍的。这心锁有多可怕呀!”

“但愿他能彻底摆脱这个家对他的伤害吧!”

我妈:“打住!别说了!”

“我去灶王爷跟前上柱香……”

我妈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年轻的时候大家闹革命她是打倒牛鬼蛇神的红卫兵小将;在家属队工作当队长的时候她是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的工人家属;在遇到为难走窄无计可施的时候她又是最虔诚的佛教、道教、基督教、鬼呀神儿呀的信徒……

我爸是什么都不信的,我妈也没想过在家里供个什么神儿什么仙儿,唯一能上香的的地方就是每年腊月二十八九按着地方风土规矩“请”回来的灶王爷他老人家了。

灶王到底是灶王,他老人家只管人间温饱,不管改命换运!

这一天他们家终于停电了,那些个赌钱鬼找有电的人家儿去赌了,小儿哥他妈和继父在家待不住也去了,一个去玩儿,一个去凑热闹卖呆儿。

今天晚上家里只有小儿哥和他便宜爷爷在家里

爷爷七十多岁了,小老头儿瘦瘦的皮包着骨头,腰弯的厉害,佝偻着身子显得个子非常矮小。几十年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挑起一副担子一边筐里装着烟叶子、一边筐里装着熟瓜子,几十年如一日的挑到镇上去卖。镇上离家有十二里地左右,老爷子每天一个来回儿风雨不误,下雨就用塑料布把筐里的瓜子和烟叶儿包裹起来,头上戴一个宽边大沿儿的竹编帽,刮风下雨连个遮身体的的伞都没有,每天还得遭受儿子和儿媳妇的打骂白眼儿,可是老头儿体格儿愣是结实的很,啥毛病没有还能做买卖,搁在现在让哪个年轻人挑担子十二里地走一个来回儿恐怕都走不下来。

小儿哥看老爷子累的睡着了就偷偷摸摸把几件衣服用一个破包袱包好打结就准备开溜。

从我们家这里的大路出发只有从东到西一条路,一头是到隔壁镇上,路程有不到二十里地,另一头是到我们镇上,也就是前面说的有十二里地的距离的小镇,一进小镇就到火车站了,镇上的火车未必都是客车,更多的是拉货的,甭管跳上哪一列火车都能把他带到离家很远的地方。

小儿哥想着要是去我们小镇的火车站就要路过他的虎狼爹妈去耍钱的那户人家,保险起见还是去隔壁镇的火车站更好些,虽然路远但是一个大小伙子是不怕辛苦的,说走就走。

可谁知道一个经常在小儿哥家赌钱的耍钱鬼子他今天出门晚了没玩儿上,这赌钱的人为啥叫“耍钱鬼子”?因为他没脸没皮呀!他就算是没玩儿上解不了手的刺挠也要也要守在赌桌前看人家赌心里才能不空虚,不然他心里痒痒啊。

好巧不巧的他就住在我小儿哥要经过的那条路边,又好巧不巧的被他看见小儿哥抱着个包袱急急的走,他还喊了一声:“小子,你走那么急干啥去呀?!”。小儿哥支支吾吾含糊的应付了一句:“不干啥!”就匆忙走了,这个货嘴里还嘟囔着:“这小子,去他们家的时候还挺好,一出来就不认人了!这啥性子?!”嘟嘟囔囔的去“捧局屁股”了。

到了小儿哥的家他跟大伙儿寒暄了一圈儿,又插科打诨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范老哥,我刚看你家小子拿着个包袱往西走了,天儿这么黑了他干嘛去呀?!”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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