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荇芙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塌前,眉间的淡然被紧皱的眉头驱赶,又发作了。
纷雪早在她刚走近竹林就察觉到了,已经在屋内准备了一桶冰水。
“主,备好了。”纷雪拿过她脱下的外袍,出了房门,坐在院子里。
商荇芙走进内屋,此次来的仓促,只能褪去内衬再入冰桶。
学院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竹房周围也很平静。
唯有屋内的商荇芙在冰桶里咬牙忍受火毒攻心的痛。
纷雪仔细听着屋内动静,亦如寻常那般安静,只是时不时会有水声透过窗户浅浅的流过他的耳朵。
奈何他是个男子,无法在房内伺候着,也没法帮她减轻痛苦。
纷雪自小和她一起巡练,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更像是兄妹,她也不过才刚十岁,却要忍受火毒的痛,每月都要入冰桶消火气。
说不心疼是假的,他也才十三,冰桶的水是多凉,入桶又是如何冻彻心肺他是清楚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抬头看向天空握紧了拳头。
五年前王女即将入学了,师父带着他和王女昼夜赶路,在皇帝宣诏之前赶回了京都,王妃还未与王女相处几天就送王女进宫了。
南浔将士都是王爷的人,但是也就极少人才知远在京都那位是养女。
回府后他也看见了那个女孩,被王妃养的很好,像个糯米团一样,而自小跟随在王爷身边的她干干巴巴的,像那甘蔗。
他说不清内心什么感觉,只觉得王女好苦。
屋内时儿一阵的水声没了动静。
他心中一凛,移到房门前,轻敲三下又三下。
如若王女还有意识自然会听到,但是她此刻已经昏了过去。
之前王女不是没有晕过去过,只是她身着内衬,好歹还有衣物遮体。
纷雪这次进屋看见桶内情景,眼瞳骤然一缩,退了几步……
他心知为时已晚,却不得不将王女从桶内捞出来。
火毒退却如果还在冰桶内……他不敢想王女又会病几天。
他闭眼将人从桶里捞出,凭借记忆摸到王女的衣物。
他一手扶着人,一手胡乱的往她身上搭衣服,直到遮住她的身体,纷雪睁开眼将她抱到榻上。
商荇芙躺在榻上半个时辰,再睁眼时外面已经黑了。
她还未清醒就感觉到了身上每处如同骨裂般的痛,如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主,再过两刻钟学院要查人了。”纷雪敲了敲窗沿,小声提醒着。
“知道了。”
商荇芙扶着塌,缓缓起身,将身上的衣物穿好已经让她额头出了很多细汗。
她起身推开门,缓缓迈步走出,看着坐在桌旁的纷雪说道:“若有下次……帮我穿好。”
纷雪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默不吭声。
商荇芙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忍痛走回德仁小院。
按理说书院不许学子带侍卫和侍女进入。但是镇南王世子出了事后,学院准许世子王女携带一名护卫入学院。
他们在学院内不和自己的主人住在一起,而是统一安排在侍卫居所。
中院的皇子皇女自然是有人随身伺候,旁院没有,只是会每晚查人是否在院内。
看似是为了安全考虑,实则是为了幽禁他们罢了。
商荇芙善于人交好,书院内的书童都很喜欢和她相处,毕竟身份尊贵又聪明善良的人谁会不喜欢,德仁小院每次查人都是看见屋内有灯亮着就走了。
但是商荇芙不会冒险,她向来谨慎,所以她还是忍者痛坐在院子里。
四王之子都在旁院居住,最大的是守东王世子,最小的就是她了。
皇帝当年颁布的学子令,没说到何年纪放人,而是说通过了学院所有考核评级就可归家。
所以这群小孩来的时候都是报着好好学习早日回归父母怀抱的念头。
商荇芙还未等到查人的书童,却等到了屋内一阵巨响。
她刚回院子,还未进屋,本该十分警觉却没察觉到这附近有人。
声音是来自屋内她很确定,只是要不要在身体极其虚弱的情况下去冒这个险她还未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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