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徐弛,外人都称其为“徐长老”。本是苍梧山灵海派的一名长老,平日里,风光无限,极尽尊荣,派中护法、执事无不对其信服致致,就连掌门也赞赏有加,常常委以重任。武力之强更是派中翘楚。不想,今日在这荒郊野地之中,竟被一无名老者所制衡,这让一向自负的他,如何能接受这种落差。

人在强权下,硬碰绝非明智之举,想到此处,徐弛收起傲然之心,抱拳以礼道:“阁下功力了得,叫人好生佩服,今日误闯贵地,惊扰二位高人,还望海量汪涵。“

“呕,看来你倒是挺识时务的嘛,只是不知道你的援兵何时能到呢!”老者揶揄道。

援兵之说本就是为吓退敌人编造的谎言,听着老者挖苦之词,不觉气炸心肺。

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最重要?金钱?伴侣?生命?还是荣誉?都不是,也许会是侮辱,是尊严,它是支撑起一个躯壳的灵魂。当一个人遭受到恶意的嘲弄、欺辱、贬损时,内心不自觉的会生出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你站起来,走下去,誓要把那些加注在你身上所有的苦难千倍万倍偿还给他们,要让那些人恨生求死,悔恨曾经犯下的过错,才能补偿你曾经承受过的伤痛。血不会白流,尊严容践踏。

徐弛一扫恭敬之态,冷着吓人的脸道:“阁下此话何意?徐某虽技不如人,但拼上这条性命,阁下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今儿运往云王府的贡品,半路被人劫了去,是你等所为?”老者望向漆黑的雨林平静道。

“阁下说笑了,我们只是偶然路过,实不知有贡品经过此处。”徐弛故作镇定道。

“你这话怕是不尽不实吧。”老者说完这句停顿片刻继续道:“失窃的道路上四面环山,光秃一片,而出关的唯一卡口驻有重兵严守,贡品被劫定会惊动守关士卒。那地方并无遮衣蔽体之处,只有这片竹林夹在两山之间的窄缝内。林中既可藏身避祸,又能穿越至尽头,渡过溪水逃出生天。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十几名好手大晚上黑巾蒙面去做呢!”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自有后主会来找你们的。”徐弛咬着牙愤恨道。

“只要你把那东西留下,我们也无需过多纠缠。“老者微笑道。

“你们果然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我却不能把它交给你们。”徐弛摇摇头道。

“这是为什么?”老者抬手摸了摸短碎的胡须,漠然道。

“交给你们,回去终究是个死,不交,我尚存一线生机。”徐弛从落寞之中挤出一抹坚定的回答道。

“呕,很好,你大可试试。”老者冷冽着脸道。

试试二字尚未完全吐出,徐弛促道“怎么会这么快就追来了。”

老者刚要回头去瞧,但觉身侧一道虚影急速向竹海尽头掠去,不假思索,便猜得定是那徐弛耍诈以求脱身。

如此戏耍,岂能罢休。足尖连踩,不断借助着枝干飞速的追去。

徐弛的身法本就弱于对方,再加上林间受到的创伤,不多会,老者的身影已渐渐逼近。

陡然,一股汹涌澎湃的掌风从后背袭来,来不及转身,徐弛右手运掌,慌忙推出,两掌相对,一道红色光晕从掌心生成、涨大,瞬息就将二人笼罩其间,随着光晕扩张、爆裂,周围传来剧烈的爆炸之声,一股尘嚣之气自声响处涌入鼻孔,直达心间。

老者不顾周围肆虐的真力,手掌抵住对方掌力的同时,紧逼向前。

真力侵体,肝胆俱裂,徐弛在空中一边吐着鲜血一边败退,直至撞倒身后几根碧竹,才堪堪止住身体。

望着对位的老者,心知再不有所对策,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见他吐了口嘴中的血渍,左手向衣服里一抓,掏出一枚锦盒向远处抛去,自己则全然不顾刚刚的伤势,催动全力向竹海尽头飞去。

老者撤回掌力,锦盒到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觉手上重量似有不妥,连忙打开锦盒,却空无一物,心知上当。

再抬眼望向竹海尽头,只感觉有一个模糊的黑点正在飞快的移动着,眼瞅着就要脱离这片林海。

老者眼色冰冷,嘴唇微动,似有密语穿越时空,直达琴者心底。

“铮铮,”月华颤动,琴音响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橙色光团突兀而成,弧光掠影,光团正以视线难以捕捉的速度急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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