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考核观礼日,街头巷尾的早点还没撤下去,一顶顶小轿便川流不息地赶往解家。
许多行人有意无意地从解宅路过,只为瞧一眼都请了哪些人?
解家考核观礼不同于打擂,一般人是没机会看的,这反倒让人更感兴趣,就连解宅的仆役也变得高人一等,出门就有人围住,叽叽喳喳地打听情况。
这种暗中涌动的好奇心,在张县令出现时,达到顶点。
衙役开道,青松道人相伴,另有英武的少年侠士们跟随,这等排场,说迎接巡察御史都不为过。
解家不过一个布商富户,怎当得县令如此重视?各种猜测传言,一时在酒楼茶肆议论纷纷,好像整个溪县的声音都高了几分似的。
而议论的中心——解家,此刻正大门洞开,解明道带着解文锦,一身深红麻袍,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迎接着一位位县绅贵客。
原本这种场合,最好是解家嫡子跟班,但解文锦人头更熟,其中镇远拳馆这个强援更是他去谈的,文超和文昊当然不如他来的合适。
张县令的队伍到时,解文锦和解明道迎到了台阶下。
只见轿帘一挑,一名黑胖的中年人钻了出来,正是张县令。
他没有立刻就走,左右环顾了一下,看见了青松道人,便露出笑容,道:“道长请。”
青松道人微微颔首,也不客气,当前走出队伍,直到解明道父子近前,冲着解明道行了个单掌礼,又向解文锦笑道:“小友,我们有缘又见了,若改变主意,可来找我。”
解文锦暗自腹诽,这都到他家里来了,能见一面的缘分可真够大的。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礼数还要做足。
于是,他还礼道:“多谢道长指点,改日有缘,再向道长请教。”
青松道长这个区别对待,让张县令都对解文锦多看两眼,笑呵呵地点头致礼。他带了这个头,后面的人就不好太没礼貌了,路过解家父子时,反对解文锦更加敬重些。
直到那个背刀的青年,朱刚,迎面走来,仔细看了看解文锦,慢条斯理道:“我认得你,和白家小妞坐在一起,陆保全的棍子,是你给的。”
解文锦笑道:“这位兄台,在下不会武艺,兄台若是来观礼的,还请里面坐。”
朱刚突然探手一抓,正掐住解文锦肩颈,微微发力,一下把解文锦掐得半个身子瘫软下去,露出痛苦神色。他这才冷哼一声,撒手离开。
解明道连忙扶住解文锦,关切问道:“没事吧?”
解文锦揉了揉肩膀,苦着脸,摇了摇头。
刚才那一下,他迅速撤了护体真气,致使身体受了轻微损伤,但由此也清晰感知到了对方的真气。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朱刚的内力虽然浑厚,但是驳杂不纯,好像有好几股性质不同的真气拧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
难道这就是修士的先天元气?可为什么有种伪劣产品的感觉?
思忖间,白晨泽从他身边冷冷经过,接着是白晨璐,依旧低着头,紧紧跟着,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莫逞强。”
最后一个是黑瘦老者,解明道主动迎上前去,笑着拱手道:“孙县丞近来安好?许久不见啊。”
那老者也笑着回礼道:“若是想我,我以后每日来,可好?”
解明道脸色一黑,摆手,低声问道:“孙老说笑了。今日前来,可有要紧事?鄙人也好提前准备。”
“不急、不急,待你家考核结束,再说不迟。”孙县丞笑眯眯地迈开大步,向院里走去。
正院里,两侧已经摆满靠椅茶几,只留出中间一块空地,放着五个空架,想是展示布匹所用。
此刻太阳渐渐高升,有仆役搬来伞盖遮住每个人的头顶,又有冰梅酒奉上,让人心生愉悦,纷纷赞扬:解家这个观礼别开生面,思虑周到。
解天雄坐在正前方主座,看着宾客笑意盈盈、精神昂扬,不由得微笑点头,招手把解明道喊来,伏在耳边问道:“今日怎会以梅酒代茶?”
解明道看了一眼老太爷神色,才笑着回道:“天热,文锦那孩子建议梅酒代茶,我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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