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岐王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然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陛下虽昏迷不醒,朕亦无子,但绝不能议立新君。诸位卿家议一议这大事当如何处置。”
听了悼平皇后的话,众人心中突然一震,当下最紧要的事应当是朝中政事如何处置,毕竟天子不知何时才醒,而他们泱泱大国的中央总不能就此瘫痪不是。
见诸贵族仍旧沉吟,悼平皇后又开口道:“国家危难,诸位不可惜身不言,此非朝会,若有想法,尽可言之,不拘对错,皆为国尽忠,若有不妥,朕绝不罪。”
皇后的话都说到这儿了,再不说话就不合适了。
不过其实悼平皇后的顾虑实属多余,在场诸人,皆是女真贵人,更是不乏朝中重臣。他们的命运早就和国家捆绑在一起了。
眼下天子昏迷,他们就是京城里高个子的人。
更何况天子执政这几年将朝中政事搞得一塌糊涂。如今他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的话恐怕就连被废除猛安职位的汉人和契丹人恐怕也会闹起来。搞不好南边恭顺的宋国也会再次北伐。如此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又怎么可能惜身不言。
左丞相完颜宗贤起身,奏道:“皇后陛下,臣以为太医令虽罪在不赦,然此间消息,绝不可传出。请暂免太医令之罪。”
“当务之急有三:其一,诏令各路猛安谋克,传地方名医即刻入京,不得有误。违令者斩,拖延者免官永不录用。”
“其二,诏命各东西路军将领,即日起兵不解甲马不离鞍。地方若有动乱,杀。若有不从令者,杀。汉蛮若有异动,杀。”
“其三,陛下虽昏迷不醒。但朝中不能无主,臣请皇后陛下暂代监国之位,以安民心。”
和后世的明清两朝不同,此时皇权虽然不断加强,但丞相仍在。皇权还没有完全到达彻底让全体臣工为皇帝洗脚婢的地步,朝中臣子与皇帝暂且还能维持平衡。
但熙宗皇帝的一通励精图治早已让朝中重臣和女真诸位贵族不满,如今的丞相就是坐在火药口上。很容易被下方的诸臣当成拦路巨石给爆破。因此他绝不能主动提出请宗室监国的建议,只能投向皇后请求皇后监国。
“不妥,朕不过一介妇人,安能监国?诸位卿家于此事再议。至于宗贤卿家所言之前两事,朕以为然也。诸位卿家拿个章程回去递个折子上来。”悼平皇后听完颜宗贤第三个建议分明是要把自己放在火炉上烤脸色一变。
皇后一方言论算是给殿内定下了今天议事的调子。
调子定好了,才好开始商议。
自然,完颜宗贤提出的这三项建议,难易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第一条最为简单易行,乃是应有之意,所以完颜宗贤提出的是详细的办法,没什么可讨论的。直接由皇后下诏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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