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说来，我那一世早已沧海桑田，不复存在了……”
“九成九是这般，没有不破的泡泡。”
为了更方便拖行阿黄尸体，仇天行做用枯死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托板，一路上边走边聊。
脑子里有个俏丽御姐还真是不无聊，折腾一昼夜，终于在这异世安定下来。
……
暂时吧，曹老道不会放过自己的，据娥姑感应，那才不是他侄儿，是他亲儿子！
扒灰不论在哪都有，为什么让他碰上，本想自救，到头结个死仇。
……
此地长生天，是一方规则凝聚的世界，各类生灵共存，互相牵制，互有恩仇，是下界三兆三亿的总汇之处。
如佛家所述三千世界，皆以须弥山为中心，派生无数，造化亿万。
仇天行那一世的天地，犹如小儿吹出的彩色泡泡，无论对他绚烂过，还是灰暗过，都已成为过往。
那里的时间过往，庞大渺小，都打散捏碎，重归了这方世界吗？
他这一捧孤野之魂只是执念，念念不忘，终有造化转成，点破了新生一世的梦境。
“那这长生天，就是永恒的，还是有其他更厉害的地方？”
天行生出一丝感怀，倒不是叹息太短太玄幻，而是回忆泛起，依旧美好。
而却，无处宣泄。
娥姑坐于身躯灵台，看着投神于身体控制的仇天行，似乎比以往那些男子柔软很多，不似昨日展现的那般疯癫。
「靠着执念而生，必然抱着执念而散，我的执念又是什么呢？也不知能不能凝出法身，同这长生天一道永存……」
「怎么我也被这小子惹出伤怀了，万载如过隙，可能真忘了怎么来的。」
“长生天就是长生天，没什么特别；机缘下我也下过小界，全然一样，于其说长生天超然，不如说他自然，他就是存在本生罢了。”
……
酉时，
野林沟边缘，
天空半明半晦，西边天际处，原本一线光明，分做两根明若霜雪的细线，如月辉般照着。
“那是月亮？”
“那是经轨，是它撑起了整个规则世界的外围，白天太亮像一根，晚上才显出形状；你说的月亮我听过，下界真炁散尽，末世前的宇宙里全是尘埃，星光照上去也是这般白吧。”
……
仇天行躬下身子，洗了把脸，踮脚远望已经能看见县里灯火，今天怕是又要露宿了。
“你说话如此平静，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妖魔。”
“妖魔就妖魔，反正现在我们达成协议了；我教你怎么求道长生，你助我筑出法身，寿元不过五百，你若没了，我也长生无望了。”
仇天行有点想说自己要长生做什么，但他从不在人前坦露自己的柔软，即使被看出来也不说。
他的确寂寞，虽然现在还是一人醒来，但至少脑子里住了个急切长生的娥姑，也算是陪伴。
不，不够准确。
“放心，目标一致，你我是同志了。”
“共同志向么，很好，你为什么要长生？”
“一直年轻，一直把妹，你呢？”
“忘了，所以在想起来前，得活着。”
仇天行觉得两人说的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不过反正是回不去了。
带娥姑下界的是个大乘上仙，已经过去快万年了，很多事都不在娥姑记忆里，被新的记忆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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