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见到朱允熥后,二虎嚎啕大哭。

此时的二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英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狼狈。

二虎现在太狼狈了,脸上全是灰尘,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二虎。

而且,很清晰地能看出来,有段时间没有洗脸了,形态狼狈,完全不似刚去时的雄姿英发。

“起来说话,二虎怎么了,这是?”朱允熥很惊讶地看着二虎,脸上的表情一看便知道吃惊不小。

“多谢殿下。”二虎勉强理了理思绪,缓缓抬起了头。

此时的二虎,除了一双眼还算透彻外,其他的没有一点是能看的。

“来人,快打洗脸水,让二虎好好洗洗!”

看着二虎的一脸窘态,朱允熥也是于心不忍。

“是,殿下。”侍卫答应着,很快就从外面端来了洗脸水,放在二虎面前。

二虎急忙颤抖着双手,激动地捧起了清水,洒在自己的脸颊上。

凉爽的惬意感,一瞬间就席卷了二虎的全身。

“爽!好久没有洗过脸了。”

二虎呢喃着,眼神开始慢慢有了神采。

二虎贪婪地清洗了好几遍,侍卫端进来的这盆水,瞬间变了颜色。

侍卫急忙又给二虎换了一盆干净的洗脸水。

二虎又洗了两遍,总算是露出了真容。

朱允熥摆了摆手,侍卫们急忙把水盆端出去。

大帐内,只剩下朱允熥、二虎以及几名重要的将领。

“给他点水喝。”看着二虎的嘴唇干裂,朱允熥有点于心不忍。

这一路上,二虎真的是吃了不少苦。

侍卫急忙领命,拿来了水壶,递给了二虎。

二虎拿起水壶,就是一顿猛灌。

这一路上,二虎饥渴难耐,总算是到家了。

太难了,其中辛酸,也只有曲中人才能够深刻体会。

除了二虎之外,其他的人根本体会不到其中滋味。

缓了好一会儿,二虎终于回过神来。

“给他个凳子。”朱允熥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语气之中充满了关心。

二虎感激万分,还是家里好啊。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这一次,他深有体会。

“多谢殿下。”二虎恭敬地谢过朱允熥,坐了下来。

“说吧,二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朱允熥语气之中充满了期待。

其实,不用问,朱允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这几个藩王的头难剃!

“殿下...秦王、晋王,根本不把微臣当人。

微臣拿着你的令旨,告诉他殿下在前线打仗的人,让他们帮忙筹集粮草。

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反而还羞辱了微臣一番。”

二虎涕泪横流,委屈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朱允熥内心一阵好笑。

不让你接触一下秦王、晋王,你肯定还不知道藩王已经尾大不掉。

这绝对是好事,自己可以好好拿这个事儿做文章。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你是爷爷身边的红人,又是孤派去的使臣,他们胆敢如此?”

朱允熥佯装大怒,身体微微前倾。

“是的,殿下,千真万确。都是微臣亲眼所见,他们非常嚣张。

殿下所提的条件,他们直接一口拒绝,还放下了狠话,他们为大明镇守边疆,别说是太孙令旨,即便是太孙亲来,他们也不会奉旨!”

呼~

二虎长呼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委屈的表情已经装满了整张脸。

“他们真的是这样说的,还是其中一位这样说的?”

朱允熥不觉间,双手已经握成了拳。

“殿下,这是微臣概括的他们的意思。他们的原话比这个还难听!”

“什么,他们不知道孤是皇太孙吗?

而且孤所提的要求都是得到了爷爷的支持。

难道他们想抗旨不成?”

朱允熥很生气,眼神开始冷峻起来,语气已经极其犀利。

“殿下,秦王说我不够资格,让我通知殿下,让殿下亲自前去,按照辈分,殿下还得给他请安!”

“什么?秦王好生无理!孤乃是当朝皇太孙,按照大明律,孤乃是君,他不过是大明的臣而已!

孤看他是想往枪口上撞!”

朱允熥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本来还残存的一丝亲情,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殿下息怒,微臣当然据理力争,跟他晓以利害,说明情况,可是秦王根本不听!

他还说要殿下去秦王府给他磕头,没有他这个叔叔在边疆守卫大明,殿下不知道...”

二虎说着,突然止住了声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从眼角的余光看去,此时的朱允熥整张脸已经气坏了,涨得通红!

“继续说下去。”朱允熥缓缓抬起了头,强压心中的怒火。

朱允熥明白,他是大明的储君,必须遇事不慌,只有稳住才能精准把握事情的来龙去脉,制定出正确而合理的策略。

“殿下,微臣...微臣不敢...”二虎还在犹豫,不敢继续说下去,脸色铁青,紧紧咬着牙关。

“孤命令你继续说下去,秦王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跟孤说,不用担心,孤如果连这些恶语都承受不住还怎么当大明的皇太孙?”

朱允熥来了倔脾气,令二虎从头说来。

“是,殿下,那微臣放肆了...不,是微臣转述秦王的话。

秦王说,如果不是他守卫大明的边疆,皇太孙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拉屎呢?”

二虎说着,浑身已经开始颤抖。

二虎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果然,二虎的话刚说完,朱允熥的火气腾地就升到了脑瓜顶上。

只见朱允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

愤怒已经无可复加!

可是,仅仅是片刻之后,朱允熥的神情开始舒缓起来。

“很有意思,果然是秦王,说话都这么直接。

只是,大明如今的陛下不是孤,而是爷爷。

难道他是为孤守卫大明?

他把爷爷放在哪里?”

朱允熥的语速很慢,但是一字一句之间已经充满了杀气。

“秦王大胆!他知道不知道在与谁说话?

皇太孙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大明储君?

如此说话,他难道是想谋反不成?”傅友德绷不住了,直接往前走了两步,据理力争。

他此时不仅仅是据理力争,其实还是为朱允熥来争,也是为自己而争。

“对,颖国公说得对,我们奉旨前来征讨北元,岂能被秦王和晋王卡脖子?”宋国公暴跳如雷,他打了一辈子仗,还能被秦王和晋王吓住了?

朱允熥默默地观察着宋国公冯胜和颖国公傅友德等人,眼神之中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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