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城,这里成为我们栖身的住所,夜晚的灯光早已打亮,照着回家人的路,小城边一家闪着亮光的大字格外耀眼“平步青云”,每次我们进出城都会看到它,每次看到它我心里都充满了疑惑,在这样的小城黑天白夜的四个大字背后到底是什么:公司?写字楼?这个疑问伴随着我许久,直到雪天才揭晓,再次路过亮堂的建筑,我们将车停在了楼前的停车场,我借着进出人的手才发现这是一家大型超市,天太晚了我们没有能够长时间逗留,在夜色正浓时回到了住处。我的疑惑解开了,但思想还沉浸其中,抚远小城,地处偏远,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城,但是每一个城市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大大的梦,从最初的“大大超市”到如今的“平步青云”都显示出小城人对“大”和“远”的追求,正是用这些生活中的符号表达着小城人的追求。

不过后来想想商家也挺搞笑,他们最大程度上迎合了当地人的心理却忽视了外地人的感受,我在小城从春走到秋,回望了无数次醒目大字,丝毫没有往超市方向联想。从知道平步青云超市后,我一次又一次地跑进去购物,想把错失掉的货物悉数补买回来,偿还我多半年的疑惑。其实,平步青云超市只有一层,但面积足够大,里面的货物较齐全,价格也合理,毕竟是在县城,同等货物价格比HEB市更加便宜,我们走在里面,购物的人很多,货品摆放整齐舒适,走在里面很放松,随意挑选着自己需要的货物。

平步青云超市隔着一条马路对面就是县人民医院,我们每天走在这条马路上却很少在此停留,雪天听说王哥的腿意外受伤住进了医院,我们才认真地在超市买了水果步行到对面的医院,尚大的医院略显冷清,听不到大城市医院大厅的吵闹,病人和家属显得很冷静,护士也放慢了急匆匆的脚步。生活在黑瞎子岛上王哥给我们带来了百般的帮助,他就像大哥哥也像岛上家庭的家长料理着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这些让我们很是感动,有他的存在我们生活在小城中才多了一份依托,我们探望了王哥的伤情并在一阵寒暄中增近了感情,望着窗外的雪,我们在心里希望他尽快好起来,因为黑瞎子岛上缺少了一名优秀的守护者。

我们驱车来到东极机场,或者也只有这里接机的人比乘客多,飞机从哈尔滨启程载着有限的乘客,这个节气返程的多数都是外地的本地人,马波老师夹在其中,我们理应成了小城一时的主人,跟大家一起混站在出站口。大多数人带着一种急迫的心情透过大玻璃窗张望着跑道中飞机缓降的场景。许多小孩儿挥舞着手脚,兴奋地描绘着飞机降落时在他心中的壮丽和美好。这个时候的地勤最忙碌,他们仔细认真地检查着跑道,地保人员快速地集结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仿佛是以这种最庄重的仪式来迎接着飞机最后的降落,一切井然有序、紧张迅速,机场大厅广播中不断传出亲切的播报声:“迎接旅客的各位请注意,由哈尔滨飞来本站的CA1689次航班,将于11点50分到达本站”。伴随着人群中一阵兴奋地喧嚣,飞机稳稳停在隔着玻璃窗的不远处,每一个走下飞机的乘客堆满了浓浓的笑容,不管是否有亲朋接机,脚步踏在抚远的黑土地上才更觉亲近和幸福。我们在远处看到了马老师的身影,他脸上挂满了当地人同样的笑容,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到宾馆,在马老师的建议下我们直奔向抚远县增殖放流站。因为我们将在这里开启年关最重要的一份工作。

天早已放晴,水产局大院里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地面上到处都是冰渣,被车辙压过的院落更加湿滑,院落中结了冰,阳光洒下来照亮整个向阳的路面,闪着人的眼睛。放流车间外种着一排冬青,冬青枝丫错综被人为修剪成球形,虽然是冬青寒冷吹散了枝干上的大片绿叶,只剩下稀拉的黄叶挂在其中,屋顶滴水成了冬青头顶上的冰凌,耷拉着倒垂在枝干上,成了冬青的头饰,挂出这个季节的寒冷。中午的冰凌滴答着水,水滴落在地面打湿了雪中的一片,雪中洼着水,经过一夜成了第二天的冰渣,长时间的躺在树底下,成了11月的象征。每年水产局增殖放流站都会从乌苏里江边拉回一批鲜活的大麻哈鱼做孵化,通过人工繁殖进行增殖放流,最大程度上弥补水中捕捞的资源量损失,促进大麻哈鱼的可持续发展,我们则利用放流站闲置的池子进行乌苏里白鲑的人工孵化,以期首次对该物种进行最大程度的增殖,实现人工增殖放流,维持乌苏里白鲑的资源量平衡。于是,忙碌的工作从这里展开,从这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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