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让我愣住了,出国以后我没有告诉他联系方式,虽然想过很多次他总会从别人那里知道我的号码,然而他一直没有联系我,我便在安静的时光里变得迟钝了。

“你——好——”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平静下来。

“半夏,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我现在很累。”

桑洛怎么了?

“桑洛——哥哥——”

我对他的称呼又变得疏离,然后就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因为什么都不敢说、不能说。

“不要叫我哥哥。半夏,你在国外习惯吗?”

“我——很好。”我滔滔不绝介绍自己的新生活,“我修了第二专业,老师们待我都很热心,我学会了摄影,正准备拍一组伦敦春夏秋冬的图片,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在杂志上看见我的摄影作品,不过现在还没拍摄完……这所学校的植物没有E大的多,但草坪修剪得很精致,外国的园艺师就喜欢精益求精,甚至不允许黄杨长出一片多余的叶子来。我喜欢这里的鸢尾花,不知道园丁用了什么魔法,开出的花朵硕大无比。”

我胡乱的说着,不知道是敷衍桑洛还是自己。

桑洛笑了一声,“傻瓜,多施肥就可以。”

我呵呵傻笑,事实上我分不清鸢尾和毛茛,强撑着继续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突然他问道:“半夏,伦敦的夜晚美吗?”

我想起了在E大时他带我看星星的夜晚,记忆模糊又清晰。稍一愣怔,爽朗一笑,“我睡得很早,还没有去看过伦敦的夜景。”有些事忘记了就不要再回忆。

“假期准备回国吗?国内的星空很美,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看星星——”

我打断了他,“我修的是两门课程,功课很紧,恐怕没有时间。”

……

那个星空璀璨的夜晚有如昙花一现,今晚又何尝不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子的一角搭在我的身上,提醒我昨天晚上接了一通很长的电话,其余的都没有变过。后来我没有再接到过桑洛的电话,自己当然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日子倏忽地又过了许久。平时我很少出门,虽然朋友圈里会有各种各样的聚会,但对我都没有吸引力。有人说经历过心伤的人喜欢孤独,现在的我很享受这种状况。

就在自以为好起来了的时候,有朋友邀请我参加一个派对,听说届时会有弗里达的画作展出。

派对上我端了香槟与女伴们寒暄交谈,听她们探讨下个季节可能的流行色,我不喜欢打扮,所以对于这样的话题纯属敷衍。

在人群中逡巡一圈,突然我愣住了,桑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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