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大陆,中州向北,越过天行山脉,便是北境。北境少山而多平野,草原苍莽,水草丰茂。
这一日,有一云舟自中州远来,穿云破空,倏尔已逝。
“五叔,这个地方好奇怪,咱们从中州一路过来气候都挺不错,怎么一到这地界,却好像进了个炉子似的?”云舟侧舷,一个约摸只有七八岁的小童,手搭凉棚眯着眼睛往日头方向瞧去。
太阳已西斜,阳光不甚刺眼,满目却是皲裂大地,干枯河床,如同一具渴死已久的干尸。
这小童年龄虽小,却穿着裁剪合度的一身青蓝色长衫,挽着一个道髻,仿佛一个小大人似的。身后背着一个三尺余长,约一尺宽的木盒子,份量似还不轻。
背着比自己还高些许的盒子向云舟外倾身而出,真担心一个不稳直接从舷侧翻摔下去,又让人颇感滑稽。
云舟甲板正中,放着一把雕龙画凤,做工不菲的摇椅,随着云舟的前行,也吱吱呀呀有节奏的摇摆。
其上大喇喇坐着一个青年,衣着制式与小童相仿,似是一门而出,不过细致处却多有金线云纹,更显华贵超然。容貌更是俊俏,犹胜女子三分,堪称倜傥。
青年似正闭目养神,随着摇椅轻晃,手中绘有烟雨如愁的折扇也时不时摇两下,颇为惬意。
听到小童这话,青年随着摇椅猛一前摆,站起身来,啪的一声将折扇收拢于右手。
小童闻声正要回头,却冷不防后脑勺被硬物敲了一记。当即重心不稳,腰身在侧舷上如跷跷板一般摇了几摇。
正要凝气起身时,却未料身后木匣本是斜背在腰间,却是要高过头部,木匣一压,颇有分量,当时便要往云舟外掉去。
正当小童一边惊叫一边如狗刨般挥舞四肢,徒劳地挣扎时。青年忍俊不禁,回手一勾,折扇又敲在了木匣之上。
小童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木匣上传来,整个人便被掀起,腾空翻倒在甲板上。欲要起身时,却像个被掀翻在沙滩上的海龟,四肢无处借力,徒劳挥划,根本无法起身。
这俊俏青年名叫柳长风,乃是剑宗五长老,主管外事。说是青年,却是修为高深,驻颜有术,其实已逾千岁。
这小童则是剑宗三长老云长青的长子,名叫云景行,倒确实只是个九岁的孩童。他们此行乃是去北境拜访医圣姜灵枢求医。
云景行虽装作小大人一般,但到底只是个孩子,被这般作弄,便不再挣扎起身。躺在甲板上泪眼婆娑地望向柳长风。“五叔,你怎的突然又捉弄我,呜…”隐约有哭腔,竟似真的要哭出来。
柳长风却不为所动,斜眼望向云景行,嘴角含笑调笑道:
“你五叔我修为虽然不济,放到中州明面上却也落不出前十,我驾驭的云舟就算去焚炎宗的千劫火海里溜一圈,这舟内也当不起个热字。怎地今个云大少爷只晒了个太阳就觉得是进了火炉?”
云景行听了这话当即小脸一红,不再装作要哭闹的样子。欲要直接起身,却无奈匣子实在颇重,未能成功。便往左就地一滚,终于是爬了起来。
“整天背着你那破匣子做什么,你爹不是说到你十二岁时才能打开吗?跟背了个棺材似的。”柳长风没好气的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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