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袁琳回了一趟家。她看见了好久没见的袁月。袁月服务员工作没了,男朋友抛弃了她,她只好搬回家住宿。她整个人都颓废下来,对未来丧失了信心,眼里看不到一点儿希望。
看到这样的袁月,袁琳怵目惊心。袁琳意识到当初同意袁月来重庆,真的是一个错误。
过了几天,母亲告诉袁琳,她的一位朋友給袁月介绍了一份工作,在成都上班。今天早上,袁月已经跟着她的朋友去成都了。母亲的这位朋友,袁琳见过,在风月场所上班,她介绍的工作会是什么好工作?袁琳没有文化,在成都人生地不熟,像母亲那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袁琳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立即请假回家,向母亲说了心中的担忧,并督促母亲立即坐火车去成都接袁月回家。
为了防止对方不放人,袁琳给袁月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袁琳告诉袁月,母亲来接她了,让她跟着母亲回家。袁琳故意在信中点明了袁月没满十八岁,还没有成年。如果对方不放人,她和母亲会同时分别在重庆和成都两地报警。骗子看了,不想引火上身,就会让人。毕竟坏人是不敢明地里和警察对着干的。
母亲连夜接回了袁月。过了两天,袁月待过的夜总会就被打黄扫黑,消息登上了报纸头条。好险!袁琳后怕不已。袁月待在重庆已经不安全了。现在,只有让袁月回到老家,把她交到父亲手里,才是对袁月最好的安排。
袁琳对母亲说出送袁月回家的计划,母亲点头同意了。袁琳又征求袁月的意见,袁月一口同意了。袁月早就想回老家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老家,袁安一切都顺着她,她的日子不晓得多自在。在重庆,穷得要死,住没住处,连饭都吃不饱,她待在城里一点盼头都没有。
袁琳跟学校请了五天假,亲自送袁月回家乡。是她同意袁月来重庆的,就让她把袁月送回去吧。一切回到原点,重新开始。
袁安已经结婚了。袁琳袁月到家的这一天,他的第一个女儿正好满月,堂屋里站着许多亲戚。父亲并不在堂屋,袁琳正准备回过头带着袁月去见父亲。只见袁月不理旁人的侧目,丢下袁琳,惊喜地朝一名认识的男青年跑去,兴奋地与对方抱到了一起。
袁琳尴尬地朝着其他人笑了一下,站在一边等着袁月恢复冷静。除了父亲的三个妹妹,大多数亲戚袁琳都没印象了。袁琳并没有上前与亲戚一一打招呼,但从亲戚们排斥的眼神中,
可以看出众人对袁月当众与男子搂抱在一起,是极其反感的。
在重庆城里,男女当众搂抱的也很少。何况是封建落后的偏僻乡村。袁月大胆的行为势必会在众人面前打下轻浮不守妇道的标签,这对袁月在家乡的生活是非常不利的。袁琳上前对袁月说道:“袁月,我们回来还没有见到父亲,我们去找他吧。”
看也不看袁琳,袁月就不耐烦地回答:“你先去,我现在没空。”
袁琳本意是借此让袁月与那年轻人分开,袁月不听,袁琳只好轻声提醒:“袁月,男女有别,你这样不好。”
袁月听而不闻,反而得寸进尺,与年轻人拥抱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堂屋里的亲戚全都不约而同地站到了另一边,对袁月和那位年轻人有伤风化的行为侧目而视。袁安也在其中。
不得已,袁琳走到袁安面前,请他帮自己将袁月叫过来。
袁安本不想理会袁琳,袁月越这样,就越丢脸。她丢的是袁琳的脸,丢的是她娘的脸,越丢脸越好。
一旁的亲戚听到了袁琳的请求,见袁安站着不动,向他投来不赞同的目光。袁安不行动都不行,他还占着袁月哥哥的名牌呢。
袁安去了回来,满眼讥讽地看着袁琳,轻蔑地说:“人,我帮你喊过来了。”
很显然,袁安已经看到了袁月的不当行为,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他把袁月喊过来,让袁琳当众去训斥袁月,袁月就更丢脸了。以袁月对袁琳从小就有的强烈的嫉妒,袁月肯定会不服袁琳的管教,两姐妹一定会当场吵起来,甚至打起来。那么以来,刘恋生的两个女儿什么货色,大家一清二楚。正好报了小时候刘恋将他赶出家门的仇,这样才解气。
袁琳看懂了袁安眼中的意思:“看,你妹妹是这种货色,你当姐姐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也明了袁安安的是什么心。
袁安轻视的眼神并没有让袁琳动怒。袁月的行为的确不当,招致袁安的嘲讽实属活该。
但是,也是这一眼神,让袁琳看清楚了袁安的内心:母亲对他的伤害已经根深蒂固,他从来没有将袁琳和袁月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他只是将袁月当做傻子哄着,作为攻击袁琳和她母亲的工具而已。
袁月来到了袁琳面前,袁安的指望落空了,袁琳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袁月难堪。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见到表弟,高兴归高兴,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其余的话,袁琳打算等她们单独相处时,再跟袁月细谈。
袁月认识的那名青年,袁琳也认识。他是大姑父的养子。大姑父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平时在外面打工赚钱养家,大姑母一人在家带孩子。
由于大姑父和大姑母没有儿子,按照乡里的规矩,在亲族里抱养了一名男婴当儿子。大姑母是黄氏带大的,脾性和手段与黄氏相差无几。对待自己亲生的女儿和保养的儿子,难免有亲疏之分。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的母亲,这个儿子也就自然地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习性。抽烟喝酒,打牌赌博,样样都来。大姑父一家为此颇伤脑筋。
袁安的孩子满月,大姑父也来了。大姑父年轻时与父亲是好友,经过这层关系,他才能和父亲的大妹妹结婚。
大姑父正独自站在屋后的槐树下,看着大家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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