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隔江对垒。

犹如孕育岩浆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项重在丹阳的夺权,远胜过孙策在历阳大营压制假刺史惠衢。

督战牛渚,关家庵阖寺皆亡,消息不胫而走,给百姓再添一份茶前饭后的谈资。

两日后。

牛渚大营被捋清。

粮草,战备,舰船等等全部以帛书入册规置。

过往空耗,被谢承提笔写入角角落落掩藏起来,看不出被人私吞的痕迹,算是项重看在一千两百余战马的份上,对三人有所补偿。

二月上旬,会稽郡功曹虞翻。

以慰问军卒之名,行至牛渚大营。

帅帐中,项重握着一卷竹简,丝帛腰封上面写着孙子兵法:始计篇。

这是虞翻路过太湖之时,由陆逊亲自登临舰船送上的礼物,请其捎来牛渚大营。

“仲翔。”

“你怎么来了?”

贺齐见到故友,神情有些雀跃。

不过看到对面坐立不安的严白虎,眼底闪过一抹怪色。

项重背负宗帅之名,对会稽郡山越犁庭扫穴,他亦是以清缴山越而闻名,祖郎归附也就罢了,严白虎有什么胆魄,敢来牛渚大营坐客?

凭他送来的几十匹战马?还是搅弄曲阿市价之功?

虞翻抿了口热茶,淡然道:“某代郡府给使君送赋税,顺便慰问宛陵督。”

“说吧。”

“为谁而来。”

项重放下‘始计篇’,漠然看向帐下。

严白虎是利己之人,没有大事绝对不会冒险出现在他眼前。

“宛陵督言重。”严白虎讪讪一笑,又说道:“此受丹阳纪氏所托,特送来战马百余,奉钱万金,三百万五铢钱,助力牛渚抗击江北。”

“丹阳纪氏?”

项重轻笑不已。

丹阳纪氏与笮融合谋,先有曲阿客驿设伏,后有宛陵夜袭。

难道真以为有严白虎斡旋,便可以消弭过往,让他不再计较这些事情?

莫说这些罪状难消,丹阳纪氏在他对于未来的筹谋中,是不可或缺的诱饵,岂能轻易放过。

严白虎斟酌再三,起身恭敬道:“某只是代人而行,所奉之物还请宛陵督收下,其他事宜不便掺和,还望明鉴。”

“嗯。”

项重沉默片刻,点头回应。

他的态度,让严白虎莫名有些恐慌,不由朝着对面打了个眼色。

祖郎握着漆碗的手猛的一颤,老神在在的看向别处,不想掺和丹阳纪氏之事。

曾经他是泾县大帅,是郡府留名的贼首;现在他是泾县县尉,宛陵督麾下领五千步卒的统帅,自要为未来‘进步’而洁身自好,怎么会与严白虎之类同流合污。

同时,又暗恼严白虎失了智,怎么有胆与丹阳纪氏攀附关系。

“公苗。”

项重倚着案几,轻叩案面说道:“严白虎来牛渚坐客,你与祖郎伴行,领略一下牛渚风采,其他人且清点一下入营的辎重!”

“唯。”

众人暗暗咋舌,相继退出帅帐。

会稽功曹虞翻到来,定会在州府掀起波澜。

只是不清楚,此次所谓的慰问军卒,会不会改成入仕州府,留在丹阳辅佐项重。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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