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迪接收到第一条,参加圣丹里斯信息后,他拨通了一通电话。

“我就知道你没有换号码。”高文迪喜喜乐道。

他拨通的是赤程的号码。

这个手坤是亚杰尔出钱帮他买的,号码则是高文迪帮他选的。

“什么事?”赤程语气稍显冷漠,“你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不愧是你。”高文迪突然一改朋友间的随性,语气略显沉重的说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赤程。只有你可以办到,别人不行。”

这个时候,赤程面对高文迪的请求,不知道以怎样的借口去拒绝他。

也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去答应他。

赤程仿佛又陷入到从前,一言不发的境地之中。

“元晟有一家叫才吴数的公司。过段时间我可能会被梦之委员会支走,而他们把莉莉丝留在了那里……”

高文迪既然接受了莉莉丝和乌韦的帮助,自然也会顾忌他们。

梦之委员会表面上,以驱动核为切入点,想吸引高文迪的注意力。

实际上,作为爱尔希斯的莉莉丝,才是他们最想除掉的存在。

只要没了莉莉丝,罗丹向斯坎迪拿发难的由头就会减少。

高文迪身边也会少一个有力支柱。

只是他现在分身乏术,明知阳谋也难以只身破解。

所以他才需要赤程的帮助。

这个时候,他率先求助的人是赤程,而不是艾梦。

“你不配得到我的帮助。”赤程平缓的语气,更显绝情,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幼稚的孩子。

“或许我的确不配。”高文迪没有反驳,转而阐述另一个,让赤程出手的原因。

“但莉莉丝也是暴风俱乐部的一员,难道你没有可能去帮助一下她吗?赤程。”

在漫长的尔虞我诈中,高文迪从王子到驾驭者,再从驾驭者到委员身份的转变。

情谊二字,在他心中从不屑一顾,逐渐沦为了遥不可及。

赤程思考良久,终究放下了自己真正的幼稚,回答道:

“我可以帮你,但在这之后,你必须付我一笔钱。帮我去邻里林。”赤程做出了最为现实的决定。

现实的重量,击败了幼稚的纠结。

“好,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把这笔钱,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通讯结束。

时间回到现在。

高文迪从来到圣丹里斯后,就没再联系过赤程。

但他相信赤程作为最早的驾驭者,即便没有了装甲,他体内异变的细胞,依然潜藏着强大的力量。

只是他平时被自我的表象所局限,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

高文迪很确信这点的原因是,他自己如今也感同身受。

在谈判会正式开始前,高文迪还得去取一样东西。

哉茵所说的治疗药品。

圣丹里斯是一座建立在高山上的城邦。

步行城边,能见到山间环绕的云雾。

若从远眺望,最引人注目的是崎岖蜿蜒的高速路,以及直立攀升的透明电梯。

这里曾经是一座贫困的土地,贫瘠之地诞生的不只有粗鲁野蛮之徒,也有敢于开拓创新之辈。

据说最初走出这片土地的开拓者,被称为圣丹。

当他们从外面的世界,带回粮食与金币,故乡的父老夹道欢迎。城邦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这本该是座励志的城邦。

高文迪调查过哉茵的身份,隐藏的很深,这个名字应该是个假的。

但好在哉茵死亡后的几天里,有一封信被寄送到高文迪这里,根据信上的提示,高文迪在这座城邦中找到了在哉茵的住所。

“您好,我找哉茵……哦,不,我找克莱因先生,克莱因?阿克西姆。”

高文迪所说的,是那封信上寄件人的名字。

果不其然,那正是哉茵的本名。

“哦,你是小克的朋友吗?”房东是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昏黄的眼睛,在那对泛黄镜片的帮助下,努力的辨认高文迪的模样。

“不,我……我是他的朋友。”高文迪还是撒了谎,“请问您是他的亲人吗?”

“我是他的监护人。”老太太说话间,到自己的房间寻找钥匙。

高文迪站在门口,静静地听她念叨些陈年往事。

“那个孩子啊,虽然装作很坚强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的内心一直很孤独。”

“不过现在,他总算肯接受他人的陪伴,自己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吧。”

当老人将哉茵房间的钥匙,交到高文迪手中时,她说的那句话饱含深意:“给你,小克的朋友。”

或许自己到来的那一刻,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已经意识到了克莱因的离去。

高文迪没勇气说明,她的孩子是因为和自己的战斗而丧失性命。

那样,高文迪不知道老人会呈现出怎样的神情,而自己也会不知所措。

“您就因为一句话相信我吗?”但内容的真实性,高文迪还有待确认。

老人笑道,让他拿稳钥匙:“是的,那孩子吩咐过,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他的真名来找他,无论那个人是谁,都把钥匙给他。”

“你知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吗?”老人虽语气缓慢,神态却不见泪痕。

高文迪猜测她对哉茵的死亡,已然知晓:“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别露出这样失望的表情,年轻人。”老太太转身,缓慢的行动中透露着充满活力的心态。

“去打开那扇门吧,里面会有克莱因就给你的真相。”

言尽于此,高文迪对着老人的背影,微微鞠躬,然后快步走上楼梯。

这里的墙壁表面光鲜,但内部已经脆弱不堪,高文迪走在狭窄的楼道,甚至能感觉到楼体明显的震动。

这样的房子,既是危房,也是老房。

终于打开了克莱因·阿克西姆的房间。

想象中的陈旧感并未扑面而来,相反映入眼帘的是整齐的桌子陈列。

屋子内除了这套桌椅,也摆不下更多的家具。

高文迪推门而入,没费多大功夫,在一个类似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克莱因留给他的真相。

满抽屉的透明袋中,装满了含有斑驳分子的药品,大概估计总数能达到一千粒。

高文迪坐在梳妆台前,面前有面充满裂缝的镜子,桌面是一本厚厚的纸质手记。

他翻开泛黄的书页,开始了解起克莱因·阿克西姆的过去。

他是个出生在圣丹里斯普通家庭的孩子,母亲是位传统织匠,父亲是一名工人。

幼年之际,克莱因的父亲因公殉职,但工厂并未对他的家庭做出太多补偿。

不堪重负的母亲离开了这里,孤苦伶仃的他,受到了一位名叫洁丽亚的修女的招呼。

结合后来的文案,高文迪得知洁丽亚便是守在楼下那位房东老妇人。

克莱因勤学刻苦,考上了桑兰德自然生物学院。

在此期间他因青年的热血,参与了一次社会游行,反对贵族特权,要求修改国家政体。

但并未得到梦之委员会的采纳,高文迪阅读的日记中,克莱因的口吻如此描述着那段往事:

贵族因祖上蒙阴而深受庇佑,平民因先祖不劳而碌碌无为。

我并不认同这样的看法。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具有将近四千五百多年历史底蕴的国家,革新至今而表现出的社会风貌。

……贵族们将我们的声音视作噪蝉,除了聒噪之外,他们不能提取到更多的声音。

同为下层阶级的同学,也对我秉持着嘲讽观望的态度,在他们眼中,我与脸上涂满油彩的马戏小丑并无区别。

……他们收走了我的寝室,剔除了我的学籍,可笑的是执行这一切的人,正是当初组织这场示威游行的领袖——我的老师,索诺拉教授。

“索诺拉·因维斯,哉茵居然是他的学生?”日记中的内容令高文迪心惊肉跳,普通瀑布行舟。

再往后看,高文迪发觉了一件更了不得的事。

日记中提到,克莱因在失去学院资格后流落街头,却被当时如日中天的罗伊德家族收留。

在罗伊德家族中,克莱因也是在那时结识了年轻的爱莲娜。

以及罗伊德家族中,不少优秀的科研分子。

在“永生”热潮中,斑驳分子被用于维持基因稳定,为人类打通永生之路,不过是幌子。

它真正服务的本就是当年,罗伊德家族主导的提取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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