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管风琴传出的歌声戛然而止。

幕布落下,今天的演出就此结束,沈铭用手帕抹去汗水。

“真是一场...难以形容的‘电影’。”

尼米亚-布伦德先生,一位绅士,穿着得体,正用他洁净的手指穿上白手套。

“可不是所有人都享受的到这种待遇,沈铭。”

他拄拐起身,拐杖上刻着一条蛇。

“活干的干净点,清洁者。”

幕布后的人身上身穿白色短袖的男人点头哈腰,极为惧怕这位绅士。

他年纪不大,胡渣带着绒毛,脸上留着疤痕,沈铭看向他的眼睛,他却总在逃避。

男人用他有些畸形的手臂拖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天知道这个女人的背后到底还剩下几块好肉。

“我要完整的,完整的!可不是废品,尼米亚!”

从台后传出的声音如此尖锐,简直是在吵闹耳朵,尼米亚敲击拐杖,翘着他的小拇指向前踱步;

“这个恶妇。”

他的声音略带不屑。

在天外流星坠入地面之中,这个叫做沈铭的少年毫发无损,他的名字像是一个东方客。

这不妨碍尼米亚对他的经历充满兴趣,这三个月,他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像他问取先进的知识,也像一位父亲一样教导他此世的常识。

“沈铭,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这是我为什么带你来到这里。”

这个叫做剥皮厅的地方,一直都不是良善之地,在这片废土,它又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之一。

“可真是讽刺,我竟然在这里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

“这可不是浪费,我知道你已经等不及要去看看你的新活计了。”

尼米亚按住要下台的沈铭,从外套上取下一枚花朵胸针。

“要跟着脸夫人好好做啊,别辜负我的期望。”

他将胸针别在了沈铭的肩头,整理他的衣领,转头离去,身子在场内烛火中若隐若现,直到推开门扉,一束光吞没了他的背影。

旧时代的鞣制技术没有断绝传承,那些皮革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动物的脑子,是足够鞣制它的完整皮肤的。

女人空洞的眼神中灵魂已然脱离,泪腺早已干涸,沈铭有些不忍直视。

“还在看什么,这位小老爷,你对这死人感兴趣?”

背后那个清洁者,他祈求着望着沈铭,眼睛里满是畏惧,他的姿态真是卑微,嘴巴都快贴在沈铭靴子上了!

他操弄刀子肯定是个好手,血液只是渗出就翻出一面皮肤,看着女人皮囊被他用手划过的地方,甚至还会揉捏几下。

“啊,还没有完全死呢!”

“小老爷,您看上它了?”

他没有转头,不过他的下面鼓鼓囊囊的,嘴上又嘟囔着:

“应该不至于和我们这些下人抢口吃的吧。”

你甚至口气还有些委屈?

沈铭啐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尼米亚让他带着这个家伙的话...

这畸形应该被喂给变异甲虫。

“恶心的家伙。”

他该见见那脸夫人了,左手抚摸腰间的土色左轮,上好子弹后他略显安心。

走廊尽头的帘子根本没有洗过,不知道几个世纪的金属坠子在上面挂着,墙壁早就脱了漆。

“进来,你这臭小子,让我看看尼米亚那...噢,好小伙!”

脸夫人摸着沈铭的手臂,满意的看着他得体的装束,如果忽略这个女人漂亮的脸蛋,她孱弱且肥胖的躯体倒是挺符合她的年纪。

“到胸膛就得停下了,你不该碰枪套的,脸夫人。”

脸夫人的手指没有停下,甚至摸向了他的脸颊。

“好皮囊,真是...好皮囊。”

“独特的东方客,十多年见不到啊,收下你那把玩具吧。”

她轻轻拨开沈铭举枪的手,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该叫你斯科特-布伦德,还是你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喊我蚀刻都行,随便你。”

沈铭擦拭着刚刚被她抚摸过的地方。

“脾气真像那立牌坊的男婊子,来我这就不用太多规矩了。”

“尼米亚的人装什么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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