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如远山的回音,听不真切。
云漠光从他怀里探出来,瞧见薛檀枞的憔悴不已的面容,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眼见他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缓缓倒下,云漠光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让他倚靠在肩窝处。
这时,她才注意到薛檀枞的背部,鲜红的血迹渗透了衣衫,形成了一片骇人的殷红。她颤抖着双手拨开了那被鲜血染红的衣片,眼前的一幕令人心如刀绞,满背乌青红肿,不堪入目,还有一处皮肉深陷,仿若被尖锥砸了个洞,发乌的血液如同细流般不断渗出。
这一幕,让云漠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檀枞,你中毒了!”
“是我掉以轻心,你帮我把暗器挑出来。”薛檀枞的声音很低,轻得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就在胜利触手可及之际,整个地宫分崩离析,巨石滚落,他看到那抹在纷乱中依旧坚定的身影位于最凶险的中间地带,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那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奔向她的方向。
他终于明白,与云漠光相比,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孟千山掷出一枚淬过毒的木质暗器,暗器穿透薛檀枞的皮肤,卡在肩胛骨前,而倒下的石柱狠狠将暗器压入骨血之中。
毒很快扩散,从四肢末端朝心脏汇聚,他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喘息不止。
毒素如潮水般迅猛地在体内蔓延,从四肢的末端迅速向心脏逼近。他的心跳急促如同擂鼓,喘息声变得愈发沉重。
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他凭借着惊人的毅力,硬生生地支撑了三个时辰之久。
云漠光无法想象,他究竟是如何咬紧牙关坚持下来的,不由满心自责,“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告诉自己断不能乱。
暗器比想象的更难挖出。木质暗器初始坚硬,在骨血泡了许久便开始松软,承压后更是变得稀碎,难以挑干净。
暗器深深地嵌入他的体内,比预想的要难以挖出得多。尤其木质的暗器,即便最初异常坚硬,随着在骨血中长期浸泡,开始变得松软,似融入了血肉。当云漠光去挑动它时,暗器承受不住压力,碎裂成了细小的木屑,四散开来。加之污血外渗,木屑更是难以看清,通常必须要借助更灵巧的工具才能将木屑全部取出。
云漠光深知,每拖延一刻,危险便增加一分。凝视着那深深嵌入、又已碎裂的暗器,她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用嘴将那些细碎的暗器碎片吸出来。
她轻轻地、却又坚定地俯下身,用嘴唇贴近那伤口,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
一次又一次俯身尝试,一口又一口的污血,一根又一根细碎的木片,让她越挫越勇。当终于将零落的碎片拼完整,她的眼神闪烁出不屈的光芒。
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头脑深处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与心脏内部窒息般的绞痛同时而起,她的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倒在薛檀枞身边。
她颤抖着身体,看着薛檀枞不省人事的面庞,也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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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檀枞置身于一片明亮而耀眼的山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忽然看见了前方的薛郢,父亲正微笑着站在绿荫下,笑容温暖而熟悉。薛檀枞心中一热,不由自主地飞快跑了过去,“爹。”
薛郢拍了拍他肩膀,“枞儿,你长大了。”
他飞快地跑过去,一名美貌女子从父亲身后出现,手里握着成把的黄色野花,原来是笑盈盈的薛夫人。
就在这时,一名美貌女子从薛郢身后缓缓走出,手里握着一束黄色的野花,笑容满面,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母亲。薛檀枞眼眶一热,激动地喊道:“娘!好久没见到你了。”
紧接着,年轻少女突然从薛檀枞的身后窜出,调皮地捂住了他的眼睛,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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