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陈二似困兽一般,忽然暴起扑向褚东秋。褚东秋冷笑,右拳携黄芒而出,瞬间砸向陈二。陈二左臂硬接,骨骼咔嚓作响,痛彻心扉,但他借这一撞之力,竟真将褚东秋逼退几步。

褚东秋心中暗惊,还未及调整姿态,脚下地面忽然塌陷,他反应迅捷,却仍避不开那恶臭扑鼻的粪坑,只得狼狈跃起,鞋子边缘划过粪坑,沾染上秽物。这一刹那,褚东秋才明白过来,为何刚刚陈二扛着一把铁铲,原来早有预谋。

褚东秋素来注重自身的形象,平日里维系的英雄形象,此刻被陈二无情地玷污践踏,如同一把淬毒的利刃,直插心底。

“陈二,我要你死!”褚东秋声音低沉,字字如钉,衣袍无风自起,全身笼罩滚滚黄茫,一拳递出,拳风呼啸。

陈二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鼓动都伴随着灵魂的颤抖。他的双腿,尽管被逃生的本能驱使,却被大地贪婪吞噬,每一步尝试都仿佛在泥泞中跋涉,沉重无比,难以挪动分毫。

“吾命休矣!”生死瞬间,一道银芒撕裂蔚蓝天幕,自九天之上骤然降临,一柄古朴长剑,不偏不倚稳稳插在了陈二与气势汹汹的褚东秋之间,剑尖没入沙地,剑柄随着余震轻轻摇曳,发出“锵”的一声脆鸣。

“学问之道,不在力而在智。东秋,你这手底下未免过于凶悍了些。”一个悠扬而深邃的声音自远及近。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青袍儒衫的汉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正是陈二心心念念的龙靖江。

陈二眸中灵光一闪,先前的惶恐一扫而空,一溜烟滑到龙靖江身旁,脸上堆砌的笑容比春日繁花还要绚烂三分,语带蜜意,言辞间尽显恭维之态:“龙大侠,不...师傅,您这一式‘天外飞剑’,真乃神来之笔,徒儿我观之,只觉胸中豪情万丈,魂魄激荡,仿佛置身蓬莱仙境。徒儿虽无过人之才,但心中对剑道的热忱,犹如江河不息,恳请师傅垂怜,让我得以沐浴师傅剑道之光,它日必让师尊之名如皓月当空,光照四海!”

陈二刻意拉长了音调,还不忘向一旁的褚东秋挤眉弄眼,那得意之态,仿佛在说:“看好了,小爷我是有贵人撑腰的!”

龙靖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早已洞悉陈二的心思,轻声言道:“武学之路漫长且艰,非一蹴而就,你我之间,或许还需更多机缘。”

陈二正欲再言,却被褚东秋一语截断:“谨遵师叔教诲!”

此言一出,陈二一时愕然,两眼在褚东秋与龙靖江之间来回游移,随即转头对褚东秋笑道:“那啥,师兄,先前是师弟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对吧?”

褚东秋冷言相向:“陈二,你这墙头草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话音刚落,何重重、白芷以及那些平日里与陈二称兄道弟的泼皮们纷纷赶到。龙靖江神色肃穆,言辞掷地有声:“行事,当以德为先,今日之事,诸君当以为戒。”

何重重和白芷闻言,面色一肃,连忙低头致歉,一旁的众泼皮也跟着收敛起平日的嚣张气焰。龙靖江见状,点了点头,未在搭理陈二,示意褚东秋三人随他离去。

陈二望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娘的,小爷这脸丢大了。”

刘二皮近身问道:“二呀,今儿这仇,咱们还报不报了?”

陈二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胸口一阵翻涌,口吐鲜血,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只留下一句虚弱的“报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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