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小平房的小镜子前，他一点一点帮女孩吹干头发，镜子中的脸泛起笑意……言潇自己吹完头发又无奈地洗了把脸，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频频想到他们以前的事。

下午，言潇走向XX咖啡厅，按照主任给的指示找着“儿子”，医院的电话却抢先一步让她离开。

黎川叉着腿坐在窗边，看着着急离开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身材高佻的女孩，让他想起多少年前无疾而终的恋爱，她说过要回家乡，要回遥远的北方，会下雪的地方，他还从未和她一起看过的……

七院，言潇匆忙地整理好着装进了手术室，她背负着使命。投入工作。忙碌到忘记下午本该进行的会面。

碍于拧巴的工作时间，他们一直没有见上面，黎主任就更拧巴了，每天好像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没说。言潇觉得好笑但实在是有点排斥交流。手术之后，她没有和大家一起回科室，在手术室外站了一会才往回走，她似乎失了神，机械地走在走廊上。

走廊很冷清，有人出现，和向同一方向走。那人很高，但言潇的身高也并不逊色，她还是直视了他。也只是一眼，她从失神中醒来。

是远山沧海，是大地长天，是他年少的缱绻，是，她的眼睛，沉静中的错愕。

两个人停顿一下，又无言地并排走去。言潇低着头越发不安，直到他们出现在办公室。

“小言…”黎主任看到在她后边进来的黎川，似手斟酌了许久才开口，“儿子，这个就是小言。”言潇有些奇怪，被当作权威的黎主任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竟然显得拘谨，甚至有些陌生…

“你好，黎川。”黎川先伸手，言潇也微微笑着与他打了招呼。与父子相比，他们的话语冷淡却并不陌生，他们都是彼此曾经最熟悉的人，

简单介绍后，在主任要求下，言潇坐上了黎川送她回家的车。

“我以为你会回北方。”

“都…无所谓吧。”

“嗯，看上去过的不错。”

“你也是。”

他们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互相寒喧着，直到车停在高楼之下。言潇摘下了卡在车窗外的叶片。黎川停留许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