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气变得格外清新,屋里的所有人都缄默不语。

半躺在贵妃椅上装死的男子也装不下去了,他气若游丝的语气平添几分气愤道:“诊金为何只收五文钱?你可知我是谁?你是在羞辱我不值钱吗?”

林静波表情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她特意往后退了一步,而这一大步引起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后退的方向是冲着太子去的。

太子双眉紧簇,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厉声呵斥道:“退后。”

林静波是被吓大的,现在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她无视中年男子,伸手冲着太子道:“五文钱。是你请我为他诊治的,这钱理应你出。”

太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刚才被刘颖儿摆了一道,又被他的小舅舅差点儿蠢哭,现在似乎又遇到了一个臭要饭的,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骑虎难下,给不给都不合适。

即使按说好的给双倍诊金,那也不过是十文钱,十两可以,十文钱不行,太少了就是羞辱。不给也不合适,毕竟人是他邀请的,跑一趟,就有打赏,可打赏不是要,我可以施舍给你一点儿,但你不能以诊金的名义羞辱般的要,更何况经你之手后,又添新伤。

换做他人,不治罪就已经要千恩万谢了,可他却又是上赶着跑到别人家来请的,后悔听了刘颖儿的忽悠,后悔一而再的请她诊治,后悔离开之际没打赏她几两碎银……

可后悔有什么用?他瞟了几眼萧鸿,萧鸿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视姿态,他只觉得晦气,殊不知林静波比他还觉得晦气,

林静波一直伸着手,太子一直没回头,两人僵持一阵后,太子的小舅舅沉不住气,拼劲十足的气力呵斥了句:“你不是来治病的,你是来找茬的。”

沉浸在神奇药膏里的刘颖儿被这一声呵斥惊得心神一颤,她刚找回自己就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收起涂抹上药膏后拥有肤若凝脂肌肤的幻想,拉了拉飘远的思绪,觉得这场由她串掇起来的闹剧也该由她来结束,于是她对着林静波趾高气扬道:“你到底想干嘛?”

林静波神情淡淡的重复了一句:“诊金五文钱,收到诊金,我立马消失。”

刘颖儿鄙夷的哼笑一声,心里暗骂一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她左顾右盼,没见身边的小丫鬟,刚想唤一声,猛然间想起随从都被留在了外面,让她亲自给林静波付款,她觉得林静波还不配。她挑眉又看了一眼躺在贵妃椅上半死不活的人后,才想起自己其实身无分文。

她虽然没带现钱,但身上随便一件珠钗头饰都是价值不菲的,更何况她今天为了见萧鸿,还特意选了自己最喜欢的饰品佩戴,让她把这些的哪一样白白送给林静波,打死她,她都不愿意。

她思量再三,掏出藕粉色蚕丝手帕,在空中不经意的扬了扬,一阵香气瞬间飘散开来,手绢给她已是便宜了她,香味儿可不能再让她独享了,更何况还是属于她特有的香薰,“用这手绢给你抵诊金了,多余的算是打赏了。”

林静波接过手绢,打眼一看,两只野鸭子跃然于上,格外的活灵活现,她会穿针引线,那么反过来,她也知道如何拆线,她扯出一条绣着公鸭子的绿丝线,又扯出一条绣着母鸭子的红丝线后,两只刺绣鸭子在手绢上皱成了一团后,她用力扯了两把,可还是皱皱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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