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姨就拿个棍开始追着韩振宇打,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畜牲,赶紧还我钱,要不然就把这间房子赔给我。”

韩振宇假装抱头鼠窜,苏写秋掐着腰,站在堂屋里像个泼妇一样嚷嚷。

“韩振宇,你这个窝囊废,每个月挣的工资还不够我花,盖个房子都要借钱,现在还被人找到家里要账,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了?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几个戴红袖章的人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打的鸡飞狗跳。

他们几人愣在了那里。

韩振宇用余光瞄了一下,见只有四个人,曹敏没跟着来。

他口气不善的问道:“你们是干啥的?干嘛来我家?是不是看我笑话来了?”

领头的那个青年平时嚣张惯了,见这人比他还混,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身后的那个女的走过来,冻的吸了下鼻子,昂着头说:“我们是公社的红袖章代表,有人举报你们搞资本享乐主义,上面派我们过来调查。”

她说话的时候浑身打哆嗦,应该是冻的。

这时候苏写秋怒气冲冲的从堂屋出来,指着那个女同志就是一顿骂。

“是谁举报的?让他站出来。不是人的玩意儿,姑奶奶家里八代贫农,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为了盖这几间房子,拉了一屁股饥荒。

现在要账的都打到家里来了,竟然还有人举报我搞资本主义,她是不是瞎了狗眼?你们让她出来,看我不撕了她的嘴,抓花她的脸。”

她掐着腰就是一顿输出,黑黑的脸上恶狠狠的,穿着一身破旧的烂棉衣,头发乱七八糟,活脱脱一个农村泼妇。

来的那个女同志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毕竟年龄小,看她这么泼辣,心里还是有点怯。

这些人向来欺软怕硬,对成分不好的人,可以随便打骂,但对贫农是不敢太过分的。

特别是这些农村人,一个村基本上都是一个姓,家族意识很强,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可不敢乱抓人。

那个领头的男人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看着泼辣的苏写秋说:“还挺会撒谎的,你不是海市来这里下乡的知青吗?怎么就成了八代贫农了?”

苏写秋哼了一声,凶巴巴的说:“既然你都清楚,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嫁到了三花大队?所谓嫁鸡嫁随鸡,嫁狗随狗,我男人是八代贫农,我咋就不是贫农了?”

那男人被她怼了一顿,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杜大姨这时又拍着巴掌闹了起来,她拧着韩振宇的耳朵骂道:“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臭小子,你不是说这个月还钱给我吗?钱呢?“

“我们一家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攒了100块钱,全被你借去盖房子了,可你现在一分都不还,挣的钱都给这败家娘们用了,你还有没有出息?”

韩振宇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姨,我也是没办法,不盖房子这娘们就要跑,我又没钱,只能找你和我小舅。”

“你这个臭小子啊,我半辈子挣的钱,全败在你身上了。”

杜大姨拍着大腿,在院里又哭又闹,然后又拉着那几个戴红袖章的人哭诉。

“几位同志,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小畜牲借我们的钱一分不还,两口子还耍无赖,你们说哪有这样的人?”

那四个青年从公社走过来,冻的浑身打哆嗦,现在外面又下着雪,他们想进屋暖和一下。

可那个泼辣的娘们就站在堂屋门口,都没说让他们进屋坐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现在这个老娘们又拉着他们评理,戴帽红袖章的几个人都很不耐烦,也没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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