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游四看西日暮,
夜话三及东方明。
暂停杯觞辍吟咏,
我有狂言君试听。
——唐.白居易.《醉中狂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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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撩动,花枝竹叶纷飞如雨……
“风雨”之中,郭大悟与那花面怪人眨眼间便互换了位置——双方擦肩而过时,兵刃飞舞,险象环生,却没有发出一丝碰撞声。
难得有人能跟自己过上几招,郭大悟此刻斗志昂扬,但觉十分畅快淋漓!
可另有强敌在侧,对方又怎会和他缠斗?
一缕灰雾升起,郭大悟早有准备,返身去保护朱大先生和张月儿。不料,那怪人却突然出现在木桩上的落拓汉子身前——
“当!”
双肘一抬,黑色短叉正戳中他左腕间金环!
悦耳的震颤声响起,不待敌人再刺,那落拓汉子右臂四枚金环自动联成一串,如灵蛇吐信,反攻其面部!
花面怪客身在半空,仓促间难以变化,饶是他内功高绝,竭力退避之下,犹被伤到了额角。
郭大悟这时倒看了出来——此人的“移形换影”之术,虽然在距离上比沙小墨要远得多,但同样有所限制,不能够连续施展。
他腾身而起,劈手去抓那怪人后颈!
只因要留活口,郭大悟并未使用“灭灵棒”痛下杀手。可他右指尖刚一触及对方,顿觉不妙——对方裹满全身的布条下面隐藏了一件连身软甲,上面遍布尖刺,也不知有没有涂毒!
幸好他反应极快,手指一缩——花面人已顺势将叉子刺来——
郭大悟左手更加迅捷,“灭灵棒”迎击——
以长破短,登时穿透对方甲胄,伤了他右胸。
两人过招,只在眨眼之间!那怪人额角伤处此刻才来得及流血,诡异的脸谱上增添了几抹红色,更显得无比狰狞!
另一侧的落拓汉子也从木桩上跃下,几只月牙状金环在他双手间滴溜溜不停旋转,封住了敌人退路。
见自己接连受创,落入险境,花脸怪客又是一声怒叱,周身真气鼓荡,无数根寸许长的钉刺从他遍体上下那密不透风的外衣里猛然射出——如同万箭齐发,瞬间笼罩了半个屋子!
他则趁势扑向全场最弱的一环——张月儿。
郭大悟动作何等神速?抢先一步拽起她和朱大先生向远处一掷,登时把二人送出险境。再挥洒“灭灵棒”格挡,稍慢一线,手臂上已中了暗器。
金光闪烁,旁边落拓汉子面前,八枚飞环围着他左腕那只旋成一片,将疾射而来的短钉尽数弹开。
雾气飘散,原来花面人只是声东击西,方一眨眼,他已经消失于洞开的窗户外……
“叮铃”声响,一枚金环好似一道月光,紧随着他身影映射而去——
闷哼声传来……
郭大悟正打算追杀出去,朱大先生急道:“穷寇莫追!暗器有毒!郭老弟你暂且不要发力!”
一听这话,已掠往门前的落拓汉也停下了脚步。屋外那弯飞环原路退回,他返身来看郭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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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下半边衣袖,郭大悟左臂上整整齐齐嵌着四根青色尖刺。
说来也怪,伤处并不流血,每根尖刺旁,都是铜钱大小一块紫黑。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这些黑斑并未向外扩散。
郭大悟将肌肉绷紧,略一用力,四枚暗器同时被挤出皮肉外,创口中渗出丝丝黑色污血。
见他面色如常,心情看起来也很轻松,张月儿忍不住打趣:“您老真是越来越像个生化机器人了……”
而对方的幽默感向来莫名其妙,接口道:“是啊。你看,我受伤后还会淌机油。”
知道他俩十分熟稔,平日里开惯了玩笑,郭大悟必然不会以此为忤。朱大先生还是凌空弹了徒弟一个脑瓜崩儿。
一旁那落拓汉子称奇道:“小兄弟你内功真是高明,竟能将这么厉害的毒药轻易地逼在一处……”
他说话时,音调颇有些生硬。大概是不经常讲普通话的缘故,听起来好似咬文嚼字。
朱大先生却心中有数,知道他从未见过郭大悟这种只有外功、毫无内力的情况,遂解释道:“郭老弟体质和功法异于常人。虽然不易被蛊毒所伤害,恢复起来却慢。还请辛老弟出手替他拔毒。”
落拓汉闻言,便也不再多问,双手分握郭大悟左臂两端,运真气一催——
但觉阵阵热流从对方掌心涌入,毒血自郭大悟手肘伤口处泉水般迸出,那几块黑斑渐渐淡了下来。
待流出的血液颜色转红,这汉子又从腰包里取出一小瓶药粉,撒了些在上面,说道:“毒性没有发散,不消一周就能痊愈了。”
朱大先生此时才给双方介绍道:“这位小兄弟姓郭、名叫大悟,文武双全,为人极有义气。”
“过奖。”
“辛归路,愚兄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他最近方从国外回来,我也只见着一回,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引荐。”
郭大悟拱手道:“多谢辛兄替我疗毒。”
“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啦。我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你,实在很惭愧。”
听他们说起相互交手的经历,朱大先生顿足道:“愚兄之过也!我见那恶客功夫极高,只顾着求援,竟忘了知会你们一声……着实想不到,你俩竟都来得如此之快。”
“无妨。老话说,不打不相识。辛兄的飞环之术,神乎其神,令我大开眼界。”
“雕虫小技而已啦。郭兄弟身手才真是罕世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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