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从来不会升起太阳,这里太冷了。荒草丛生,不同种类的树木杂生着——他们都有毒。这里有着千百的说不清名字的魔物,他们大多喜暗。只要你是弱者,那么在这里时时寸寸都会有无数散发着幽光的眼睛盯着你,根本活不下去。

这里是凛原。这里有所有你渴望的东西,如果想要就用命来拿。

皇诂拢了拢身前的绒领,“明明不会下雪,但是这凛原还是岁岁年年如一的冷。”

“不冷何来凛字一说?春半呐,我可不知道你竟怕冷。”皇诂身边的男人接过话来调笑道,“冷就多穿点。”

皇诂回头注视着男人,凛原上微微刮起的寒风吹起男人的发梢和衣角。皇诂看着那薄的能透出肤色的纱布,又看了看自己的绒毛披风。男人的五官端正,但极具野性,如果不与其相熟,倒也望而生畏。可惜了这一张好脸,却配上这样一个脑子。

皇诂淡淡开口,“陆斌,你说我们能顺利拿到沧海吗?”

陆斌惊异的挑挑眉,“想不到春半你还会不自信呢?没事,有小爷我在,别说沧海了,古春我都给你徒手拔下来。”随后随意的坐在一块较为平滑的石头上,那股痞子劲是一点也不收着。

古春,是一种乔木。通常高三寻到五寻不等。叶算不上宽,最特别的是古春的花,程椭圆状,花身下部较宽,毒性最强。所以又叫“骷髅花”。古春身上所有地方都有剧毒。如果徒手触碰的话,“会死”。

皇诂正视前方,习以为常的将注意力转向别处。看着眼前的树木渐渐向远处稠密,深处传来猛兽嘶吼的声音。他们在等,等凛原欢迎他们的讯息。

一声长啸划破天际,真的很吵。至少皇诂是这样认为的。

“走。”

陆斌站起身,拍拍衣上尘土,不紧不慢的跟上皇诂的脚步。“走着,小爷我今天可算能开开眼咯。”

越往里走越黑,但是凛原自己邀请的客人还是要好好招待的。

“这么黑啊,眼神不好不得摔跟头。”

在陆斌的认知里,这已经是战斗可以忍受的最低限度了。但是陆斌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皇诂幽幽的声音给他吓得差点踩上毒花。

“已经够亮了,我以前来的时候他可没有现在这么友好。现在起码你能看见那些争着要你命的花草。”

“我说春半啊,你能不能不要像鬼一样突然说话,我差点就丧命于此。”陆斌稳住步子,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他觉得皇诂说的话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皇诂是凛原的常客,他就是在这里被义父捡回去的。义父眼里,他应该是可有可无的。自打儿时记事起,他就常常从睡梦中睁眼看到一片漆黑。义父的原话是,有本事就活着出来,不要奢想他来施救。他命大,次次都活了下来。但哪有那么容易,他中过各种各样古怪的毒,吃过各种各样解毒的毒草,解毒的法子记到想吐。放血,割肉,只要能活下来都做

陆斌差点儿踩上的那朵花皇诂当然认识。那是媚叶,毒素可以致幻。算是这里最低等的毒花,解药多的满地都是。运气好的话,随便吃一口泥巴可能都能解毒。但是皇诂不说,让新人提起点儿精气神儿总是好的。

皇诂没再说话,似是有所引之,进凛原后他便没停过步子。陆斌跟在他身后,难免有些不耐烦。但自己总归是第一次来做客,而皇诂从小就来这儿混,跟着老手走反正不会吃亏,说破了也就是丢一条破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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