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东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事情,突然间一股大力从旁传来,毫无防备之下,他整个人就被狠狠地拽到了一边。这股力量之大,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更过分的是,在他身形不稳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趁机在他的屁股上偷偷地踹了一脚!

想当初,像蓝东这般的文官,那些人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卑躬屈膝才行。毕竟,文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一直都是备受尊崇的。

然而如今,眼见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文人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那些人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此时不趁机欺负一下,更待何时呢?

而且,等回去之后,把这事跟自己的兄弟们一说,那可是相当有面子,可以好好吹嘘一番。

当然啦,之所以会选择对蓝东下手,除了解气和能吹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蓝东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说起来,他在这个小县城里的地位不高不低,虽然比普通百姓要强那么一点儿,但却远远谈不上有权有势。

正因如此,像他这种既没多少权势又有些文化的人,往往最容易成为那些兵痞流氓们欺凌的对象。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蓝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体。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后,他满脸愠怒之色,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刚刚将他拉扯过来的人,气得连胡子都不停地颤抖着。

而就在这时,那个小头头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向了这边,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阴阳怪气道:“哟呵,怎么着?难不成你还不服气啊?”

面对小头头如此嚣张的态度,蓝东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但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垂下了头,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只能先忍辱负重,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作打算。

见状,小头头仍然不满意,对着几个手下朝着茅屋里面指了指:“将里面的人都带出来,我看看有几个男丁,就出来一个打发我们可不行。”

那手下听闻命令后,丝毫未曾迟疑半分。要知道,能穿上这一身军装成为守城兵的人,原本便是平阳县里稍有背景的地痞流氓之流。

他们之所以投身军旅,无非就是想借着当兵的名头,混口军饷罢了。而像这种仗势欺人的勾当,正是他们最为热衷之事。

以往时候,或许多少还会有所收敛,但如今局势混乱,他们更是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这些人心中巴不得天下永远这般动荡不安,如此一来,他们便能日日逍遥快活,吃香喝辣,好不快活!

蓝东见此情形,面色不禁微微一变。然而,以他之力又怎能阻拦得了这群如狼似虎之人呢?

没过多久,蓝家上下所有人便都被硬生生地从那简陋的茅屋里驱赶而出。此时,那位带头的小头目目光肆意地扫视着蓝家众人。

当他瞧见其中竟有四名成年男子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嘿嘿,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男丁在此处。现今平阳县正值危难之际,你们家中有如此众多的男人,却全都龟缩在这屋子里不肯出去出力,难道就毫无半点担当吗?来人呐,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蓝东闻言,刹那间便慌乱起来。若是家中所有男人皆被带走,那留下的那些老弱妇孺又该如何是好?由谁来照料她们的生活起居?

想到此处,蓝东赶忙向前一步,对着那小头目哀求道:“大人啊,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个兄弟下来吧,也好让他能够留在家里照拂这些孤儿寡母们呀!”

就在此刻,曾经高傲无比、视尊严如生命的蓝东彻底抛弃了所有的矜持与骄傲,他满脸谄媚地对着眼前那位身着军装的士兵尊称一声:“大人!”

此时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确保自己家人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于世。为此,哪怕让他做任何事情,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那个被称为小头头的士兵显然对蓝东口中的“大人”二字极为受用,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然而,当话题转向正事儿时,他却瞬间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而冷酷起来。只见他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是仔细想想看,如果每家每户都能多贡献一些男丁加入我们的队伍,那么我们整体的实力必将得到极大增强。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更有力地去对抗那些凶残的敌人,并将其一举消灭。这样难道不是更能保障你们这些平民百姓以及你们家人的人身安全吗?”

听到小头头这番看似合理的说辞,蓝东不由得微微一怔。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小头头所言确实不无道理,但实际上其中存在着诸多隐患。

首先,目前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是来自外界的狼军而已。一旦蓝家的男人们全部离乡背井投身战场,那么逃至此处的其他流民会不会趁机欺凌自己家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和孩童呢?

其次,即便他们几人当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成功将狼军赶出了平阳县,可倘若在此期间自身遭遇不测,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仅靠那些妇孺又怎能在这乱世之中艰难求生呢?想到这里,蓝东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见蓝东还要再继续说些什么,小头头直接抬头打断:“好了,不要废话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自私,我们大明朝早完了。”

一边说着,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与嘲讽,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蓝运的脑袋上摸了摸,仿佛蓝运就是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宠物一般,说道:“这不是还给你们蓝家留一个男丁嘛?哈哈哈哈哈……”

蓝家人听着这话,皆是面色阴沉地沉默不语。毕竟蓝运不过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那小手又能有多少力气呢?

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又怎能护得住自己的家人呢?而蓝运此时就像一尊雕塑般直直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对于那个小头头所说的话,他既没有表示出丝毫的赞同之意,也并未开口进行任何的反驳。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和状况,根本无法改变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尽管蓝运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反应,但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暗暗发誓,如果自己能够拥有强大无比的实力,那么今日这些肆意欺凌他们蓝家之人,必定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只可惜,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如此残酷无情。此刻的蓝运说到底还是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孩子罢了,面对如此困境,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带走!”随着小头头一声令下,只见他猛地用手掌将蓝运的小脑袋从自己的手中用力一推,然后便大摇大摆地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大步走去。

而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则一个个如狼似虎地押解着刚刚抓来的众多壮丁紧紧跟随其后。

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蓝家的女眷们一个个面露忧色,眼中满是对亲人安危的深深忧虑。

可是,就连她们家里的男人们对此都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她们这些妇道人家就算再怎么心急如焚,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好在周围还有不少相同的情况,一大半的男丁都被强行抓走,这些官兵并不是针对她们一家。

然而,就在此刻,那位刚迈出两步的小头头突然止住身形,猛地转过身来,用手指着人群中的蓝兰,对身旁的手下厉声喝道:“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到我的房间里来!”

要知道,蓝兰可是生下了如蓝颖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儿,其自身本就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而且这些年来,她没少服用清源丹这种珍贵丹药滋养身体,以至于她的面容丝毫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仍旧青春永驻、娇艳欲滴。

更重要的是,此前她一直身为蓝家主母,那种高贵端庄的气质早已深入骨髓,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因此,当她方才从那简陋的茅草屋中款款走出时,瞬间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这位见多识广的官兵小头头,在瞥见蓝兰的第一眼时,也不禁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能够拥有如此出众气质的佳人,其身份背景想必不会简单平凡。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权衡得失之后,他最终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

可是,才刚往前走了两步,他心中就懊悔不已。哎呀呀,实在是不行啊!那女子绝美的容颜仿佛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怎么甩都甩不掉。

越是回想,心头就越发像被猫爪轻轻挠过一般,痒得难受极了。所以最后一刻还是决定遵从本性,这样的美人不玩一把回去要三天睡不着觉了。

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充满了疑惑和讶异。这蓝家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着如此美艳动人的女子呢?为何在此之前从未有所耳闻?

即便是那县令夫人,恐怕也难以拥有这般出众的气质吧!其他的官兵们听到这话后,一个个眼睛瞬间瞪得浑圆,目光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

他们纷纷转过身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蓝兰,仿佛一群饿狼发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

蓝兰所展现出的那种成熟美妇的韵味,简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无论是谁见到她,都会被其迷人的风姿所吸引而变得神志恍惚。

只可惜刚才那位小头头尚未表态,尽管这些官兵们心怀不轨,但终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如今,既然小头头已经开了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众人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开始期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许等老大享用完毕之后,还能轮到他们也一同快活一番呢!

即便最终没有品尝到这份“美味”的机会,此时此刻能够上前趁机摸摸、占点便宜,那也算是赚到了呀,难道不是吗?

蓝兰听到小头头说出这番轻薄无礼的话语时,娇躯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平日里,她一直身处蓝家深深的庭院之中,从来没有人胆敢用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对待她。就连蓝家的主人蓝天,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以礼相待。

因此,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可小莲这位自深宅大院走出的丫鬟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哪能那么容易被人拿捏。

只见她眼见两名官兵意图逼近自家夫人,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般牢牢护在了蓝兰身前。

只听她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放肆!”

这声怒吼仿佛平地惊雷,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紧接着,她毫不畏惧地直面官兵,再次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我家夫人可是新城朱高煦的丈母娘,我倒要看看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她一根汗毛!”

如今,蓝家覆灭的消息早已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平阳县。

小莲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此时此刻,蓝家这块曾经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在这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不仅如此,它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成为众人落井下石的理由。

因此,情急之下,她当机立断搬出了朱高煦这座大靠山。

其实,此前那个小头头之所以胆敢对蓝家如此无礼傲慢,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想当初,蓝东一家人与安平县的蓝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说底层百姓对蓝东一家并无多少好感,但那些稍微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物,碍于安平县蓝家的权势,表面上至少还是会对他们表现出恭敬有加的态度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安平县蓝家的轰然倒塌,这小头头自然觉得有机可乘,迫不及待地上前狠狠地踩上两脚,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此刻,当他听到小莲这番话后,却是不由得眉头一皱。毕竟事关朱高煦这样的大人物,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只见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冲上前去的官兵,此时面面相觑,眼神交汇之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们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竟然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脚步。毕竟,此事涉及到朱高煦这位大人物,他们可不敢轻易造次。

恰在此刻,那个站在前方、看似小头目的家伙发出了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哧~”笑声。

他满脸不屑地看着面前的众人,扬声说道:“哼,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蓝家是怎么完蛋的?不就是因为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朱高煦嘛!如今啊,朱高煦对你们怕是厌恶至极,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出手相助?说不定,本大爷把你们统统拿下,还能得到朱高煦的一番夸赞和奖赏呢!”

这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那几个官兵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

其中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我也听说过,朱高煦可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就连他自己的老丈人都毫不留情地一刀给砍死了,区区一个蓝东算得了什么?依我看呐,这蓝东纯粹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另一人也随声应和道:“没错没错,要真是像传闻中所说,那嫁入朱家的蓝颖深得朱高煦宠爱,那么就算蓝家犯下再大的过错,朱高煦多少也会顾及一些颜面,不至于将整个蓝家赶尽杀绝呀。所以,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有猫腻儿。”

而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士兵们望向蓝兰的目光则变得愈发炽热起来。有的人眼中闪烁着贪婪之色,仿佛已经将她视为囊中之物;有的人则流露出淫秽的神情,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风暴似乎即将来临:"怪不得如此美艳动人,竟然是蓝颖的亲生母亲啊!不过,不是都说蓝家上下已经没一个活人了么?那她怎会出现在咱们平阳县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发出这样的疑问。

紧接着便有人开始猜测起来:"莫不是蓝夫人正巧赶上回娘家探亲,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未曾遭遇那朱高煦吧?"

"嗯,我也觉着有这个可能!"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这种说法。

近些日子以来,平阳县的老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便是不远处安平县所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之事。

据传闻所言,蓝家满门惨遭屠戮,鲜血几乎流成了一条小河。朱高煦盛怒之下,下达命令让手下之人将整个蓝家杀得片甲不留,甚至就连院子里偶然飞过的一只小鸟儿,都会被那些凶神恶煞的新城士兵给无情地劈成两半。

其手段之残忍,可谓令人发指,全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情面。

然而,面对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小莲却毫无惧色,更没有半分退缩之意。只见她挺直了胸脯,反而还向前迈进一步,然后扬起脑袋,毫不客气地大声骂道:"你们这群无知之辈懂得什么!我家姑爷之所以要诛杀蓝家人,完全是事出有因。但他又担心我家夫人难以承受这般打击,这才暂且把夫人送到此地安置。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家姑爷自会前来接走我们!"

“哼!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真要有胆量的话,就过来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等会儿我家姑爷来了,必定会把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碎尸万段、大卸八块!”

眼看着马上就要跟随夫人启程前往新城了,小莲心里暗自祈祷着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生事端。就在刚才蓝东那几个人被抓走时,她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没有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眼下这城东一带仍然处于明军的掌控之下,如果贸然提及朱高煦的名号,说不定会给自己和夫人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然而,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当着她的面欺凌夫人,这麻烦已然主动找上门来,此时此刻,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

只见小莲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原本跃跃欲试想要动手的众人不禁又开始有些迟疑起来。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官兵头目,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心中着实难以判断小莲所说之话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仅仅只过了短短两秒钟时间,他的眼神便再度变得凶狠凌厉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小莲斥道:“好啊你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居然还敢在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你口口声声说朱高煦杀了自己的岳父,却单单留下了他的丈母娘,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谁会相信?难不成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儿吗?这些话说出去谁信啊,而且,就算朱高煦要留自己丈母娘一条命,那何必多此一举要让她先来平阳县躲几天,再接回去呢?安平县缺少一个安置蓝兰的地方?”

“那是因为我家夫人想要带蓝运公子一同前往……”小莲焦急地想要解释清楚其中缘由,但话才刚起个头,便被那个小头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只见他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够了!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竟敢公然威胁本官,简直是无法无天!此等罪责,理应加倍严惩!来人啊,速速将她们一干人等统统拿下!”

说话间,小头头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几近癫狂之色。

此时此刻,小头头心里暗自思忖着:反正如今已然开罪于对方,如果朱高煦当真看重蓝兰这位丈母娘,那么仅凭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横竖自己已是孤家寡人一个,既无妻儿老小需要牵挂担忧,更不必顾虑什么亲族牵连之事。即便有那么些稍远一些的亲戚,受点儿牵连又何妨?反正彼此之间也并无多少往来,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错就错好了!倘若能够有幸与眼前这位美娇娘共度春宵,哪怕事后因此丢了性命,至少也能在黄泉路上吹嘘一番,自己好歹也曾当过朱高煦的老丈人呐!

再说了,谁知道朱高煦究竟会不会追查此事找上门来呢?若是最终真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般死法倒也不枉此生了!

然而,与小头头那决然果断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其余几名官兵脸上所浮现出的犹豫不决之色。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嗫嚅着开口说道:“这……头儿,此事是否还需从长计议啊?毕竟……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呀!”

他们感觉这个小莲说的不像是假的。

若是朱高煦果真会大驾光临此地,凭他能够一举攻克安平县的强大实力,他们所在的平阳县恐怕也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毕竟,从始至终,他们这些人可从未像那些轻浮之徒一般对着蓝兰言语轻佻、口出狂言,就连肢体上的触碰都是丁点未曾有过。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又何苦非要去趟这趟浑水呢?

此时此刻,这几个人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愣是不敢向前迈出哪怕一小步,甚至连抬头与蓝兰对视一眼的胆量都丧失殆尽了。

“怎么回事?我的话难道已经不管用了吗?”眼看着自己的一众小弟竟然如此畏缩不前,这位小头头不禁怒发冲冠,朝着那几人大声咆哮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个低低的声音:“老大,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咱们还是赶紧撤吧……而且,依我看,欺凌侮辱妇女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勾当。

说实话,我老早以前就对你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了,今天要是你还不知悔改、执意妄为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定叫你当场血溅三尺!”

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语一出,那位小头头瞬间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傻掉了:“什么?你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啦?貌似当初欺负王家那几个婆娘的时候,你也没少掺和呀,怎么这会儿倒装起好人来了?我说刘富贵,你敢跟老子这样说话,反了天了是吧?”

然而此刻的刘富贵却与往常大不相同,只见他昂首挺胸,腰板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义正言辞地开口说道:“老大啊!您到底在讲些什么呢?我实在是听不明白呀!想我刘富贵一直以来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做人,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龌龊肮脏之事呢?”

那个小头头听到这话后不禁愣住了,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即恼羞成怒,张口便骂道:“去你奶奶个腿儿的!等回到老巢之后,看老子不好好修理你一番!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要是你们不动手,那就老子亲自动手!”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时,其他几个小弟居然不约而同地齐声喊道:“老大,请您及时悬崖勒马吧,不要再继续作恶多端下去了!”

其中一个名叫王二狗的小弟更是满脸羞愧之色,大声叫嚷道:“我王二狗真是以跟你这种人为伍而感到羞耻万分,如果今天你胆敢对这位美丽动人的蓝夫人动手动脚的话,那么我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你就地正法,让你血溅当场!”

另一个小弟也紧接着说道:“老大,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老大了。倘若您胆敢再往前踏出哪怕仅仅一小步,从这一刻起,咱们就恩断义绝、各走各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可言了!”

此时的小头头彻底僵化在了原地,倒并不是因为害怕眼前这几个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弟,而是完全被他们如此反常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张了张嘴,试图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但当他注意到小弟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后时,心中似乎瞬间明白了过来。

小心翼翼地、略带试探性地往后方缓慢退去一步,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后脑勺传来,仿佛有一块千年寒冰贴在了上面。小头头心里猛地一沉,发出“咯噔”一声闷响,刹那间,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那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小弟会在眨眼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心中不禁暗骂出声:“该死的家伙们!我的脑袋后面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与此同时,他更是把小弟们的八辈子祖宗统统问候了个遍,愤愤不平地想着:“老子每次玩弄完女人后,还不忘扔点残羹剩饭给你们尝尝鲜,让你们也能沾点荤腥。可如今倒好,我身后突然冒出个人来,你们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陷入如此险境!真是一帮忘恩负义的畜生啊!”

此刻,小头头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着,几近癫狂。尽管满心恐惧和不情愿,但他还是强忍着颤抖,缓缓地转动那颗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脑袋,想要看清楚身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终于,随着视线一点点移动,他看清了站在身后之人——那是一名满脸戏谑笑容的男子。更令他胆寒的是,此人手中正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了他的脑门。

见到此情此景,小头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眼前这名男子谄媚地干笑一声:“嘿嘿……原来是二公子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平阳县啊,真是蓬荜生辉呀!”

然而,这句话尚未说完,只见他眼中凶光一闪,右手如闪电般迅速出击,径直朝着朱高煦的心窝猛扑过去。

伴随着一声怒喝,小头头的情绪彻底失控,激动得额头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盘踞其上,口中声嘶力竭地狂吼道:“受死吧!”

他心中清楚得很,朱高煦已然亲临此地,那么等待自己的结局必然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动作迅猛如闪电。

朱高煦见状,不禁微微一愣。心想此人倒也算得上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硬汉子。然而,竟敢向自己贸然出手,难不成是脑子坏掉了不成?

一念及此,朱高煦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扣动了手中扳机。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枪响——“砰!”

刹那间,小头头挥出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之中,而其眉心处赫然绽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紧接着,他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直直地向后倒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见此情景,周围的官兵们先是一阵惊愕,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其中一名机灵的官兵立刻满脸谄媚地上前,对着朱高煦阿谀奉承道:“好哇,二公子您这一枪真是杀得太漂亮啦!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小的我早就想将他除掉以平民愤,奈何自身能力低微,一直未能如愿。今日多亏二公子您仗义出手,当真是大快人心呐!”

面对这番讨好之言,朱高煦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他只是随意地扫了那名官兵一眼,随后便径直越过对方,快步走到蓝兰身前,关切地问道:“丈母娘,您可安好无恙?”

蓝兰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朱高煦,那抹和蔼可亲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她轻启朱唇,柔声回应道:“孩子,莫要担忧,我一切都好着呢。幸亏你来的这般及时,如若不然,真不知会酿成怎样严重的后果呀。”

此刻,蓝兰站在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朱高煦,当亲眼目睹对方如约定那般准时现身时,一直高高悬挂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稳稳落地。

她情不自禁地长出一口气,仿佛全身的压力与紧张都随着这口气烟消云散。紧接着,她又轻轻将身旁的外甥蓝运向前一推,并介绍道:“这位便是蓝运啦!”

朱高煦见状,也是十分给面子地点头应道:“原来如此,这便是那位即将启程奔赴新城的小兄弟啊。果真是生得机敏伶俐,观其模样,日后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虽然明知道这些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之词,但蓝兰心中还是颇为欣喜,毕竟能让朱高煦对自家外甥留有几分印象,已是相当不易之事了。

而一旁的蓝运则满脸兴奋地紧盯着朱高煦,那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甚至连喉咙都有些发干发涩。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他长久以来崇拜敬仰的偶像啊!

如今得以近距离相见,发现其人果真如同传闻中所描述的那样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一时之间,蓝运激动得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还是蓝东率先回过神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二公子真是过奖啦,这小子不过就是有点小小的聪明才智而已,算不得什么。运儿,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拜见姐夫!”

听到父亲的话,蓝运如梦初醒般猛地一震,这才从对眼前这位偶像的痴痴凝视中缓过神来。只见他双颊绯红如晚霞,眼神躲闪间流露出一丝羞涩之意,怯生生地开口喊道:“姐……姐夫!”

要知道平日里的蓝运可是出了名的大胆无畏,天不怕地不怕,可今日首次与自己心目中崇拜已久的偶像相见,竟也变得如此拘谨起来。

蓝东目光扫过身后那破旧不堪的茅草屋,不禁面露尴尬之色,双手不自觉地揉搓起来,讪笑着解释道:“哎呀,您瞧瞧这里,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大驾光临,我们却连一个能好好招待您的地方都没有。”

原来在城西的家中,他们一家人早就提前精心筹备、布置妥当,不仅将屋内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特意做了一次全面的大扫除,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朱高煦的到来。

哪曾想朱高煦尚未现身,狼军倒是先行一步杀到了。此时此刻,他们身后这座简陋的茅草屋中,除了堆积如山的干草之外便再无其他,着实难以启齿邀请朱高煦进屋歇息。

然而,朱高煦对此却是毫不在意,随意地摆了摆手,朗声道:“无妨无妨,我也就不在此逗留落座了,咱们这就动身启程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