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入书房,优娜修女已在那里等候,见到我进来,她示意我坐下,并递上一杯清茶。我接过茶杯,细细品味着茶叶散发的幽香。正沉醉于茶的芬芳之中,优娜修女轻轻倚着头,语气冷静而直接地打破了沉默:”兰斯,你来找我因该是有要事商议的吧,而不只是来品茶的。”
我立刻放下茶杯,急切地回应:”是的,优娜修女,我来找你,是想知道关于劳伦斯尸体调查的结果,是否真的一无所获?”
优娜修女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向门边,向外窥视确认无人后,迅速锁上了门,再回到座位,神情自若地说:”其实,我有了重大发现。”
我迫不及待追问:”究竟是什么发现?”
优娜修女从怀中取出一本记录详细的笔记,交至我手中,我翻阅着,她声音平和地继续道:”这是我先前对所有死者所做的尸检报告,你带回去细看,或许会有所启发。至于劳伦斯一案,虽然他的身体在火场中严重烧伤,尸体表面彻底碳化,表面信息尽失,但我还是对其遗体进行了深入的解剖。而在解剖过程中......”
稍作停顿,她接着解释:”在解剖的过程中,我发现他的气管处没有发现任何焦炭或水泡的痕迹,而更奇怪的是,他的颈椎骨出现了明显断裂。这些迹象表明,劳伦斯绝非死于火灾,而是被人谋害。”
我疑惑地追问:”既然掌握了这样的线索,刚刚为何不在大家的面前揭露真相?”
优娜修女沉默片刻,淡淡答道:”因为我不在乎。”
我震惊地追问:“不在乎?”
“的确如此,兰斯。”优娜修女点头,声音依旧缺乏温度:“对于谁是凶手,我早已失去了兴趣。那些重返此地的人,他们的灵魂并未因二十年前的战争而得到净化。那场战争不仅摧毁了六善庄园,同样也将我们这些曾经的参与者拖入了深渊。那时的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医学生,因懵懂和贪欲,被那些权谋之人的谎言所蒙蔽,误入了那片血腥的沙场。作为医生,我曾向爱丽丝女神立誓,要用尽全力拯救每一位受伤的生命,不容许任何一个灵魂在我面前消逝。然而,真实站在战场上,人性的泯灭让我们彼此厮杀,互相践踏。我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背负起了沉重的罪恶感和悔恨。战后,我在故乡创办了一间医院,无偿为人们医治,从死神千珏的手中夺回了一个又一个生命,人们都称我为天使,然而我深知,我不过是一个刽子手,我亲手夺走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医者不自医’,尽管我能治愈他们的外伤,但我自己的心灵创伤和战争留下的阴霾,却是我无法自愈的痛。”
我愈发不解,挥动着手中的小册子,追问道:“既然你对此漠不关心,为何还要接手这桩验尸的工作,甚至积极追寻真凶?”
优娜修女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香茗,徐徐开口:“因为我是一名医师,兰斯。救死扶伤乃我的天职。我不忍看到任何生命轻易逝去,哪怕他曾是刽子手。”
她目光深邃,语气平和地继续说:“记住,兰斯,世间没人注定是该死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种什么因,收什么果。我昔日种下罪孽,如今也是时候该承受后果。”
话落,优娜修女挥手示意,让我速离去。
我谨慎地将小册子护在胸前,稳步踏上了归途。楼梯蜿蜒而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吱嘎的响声,回荡在这寂静的长廊中。我知道,我的房间尽头,一位秀美的少女必定正忐忑不安地来回踱步,满心期待我的出现。
然而,在我即将隐入黑暗之前,我并没有注意到有一道阴冷的黑影在楼下角落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如同冬夜里的寒星,透着刺骨的锐气。看着我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时候,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仿佛在策划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紧接着,他就像是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书房。
门轴轻微的转动声划破宁静,优娜修女满脸疑惑,她的声音略带讶异,但又不失礼节:“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
我抵达自己的门前,轻轻旋动门把,推门而入。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眉头紧锁: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与我离别时对依静的嘱咐相悖,她本该在这里等候我的归来。此刻,一种莫名的寒意沿着脊背蔓延开来,我不禁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不安的波澜。
我的视线突然被一双白皙柔软的小手巧妙地遮挡住,耳边随之飘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猜猜看,是谁呀?”
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但随即因为这熟悉的娇嗔而放松下来。我缓缓转身,握紧那双小巧的手,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依静,无奈的说到:“依静,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她的长发如瀑,眼眸似星,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显然是在为刚才的玩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依静松开手,鼓起腮帮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还不是因为你,出去那么久,始终没见你回来,让人担心死了。”
她抿了抿唇,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声音略带颤抖:“我还以为...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或者...或者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我了。”
我怜爱地揉了揉她那一头亮丽的蓝发,柔声道歉:“抱歉,以后绝不会再让你担心,我保证。”
依静破涕为笑,宽慰地说:“好吧,下次记得就好,我相信你。”
我好奇地追问:“依静,你刚才藏在哪里呢?我进门时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你。”
她俏皮地眨眨眼:“当然是门后啦,只有那里才刚好能容得下我小小的身躯。”
依静轻轻推了推我,脸颊染上一抹绯红,羞涩地说:“兰斯,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整理床铺,准备休息吧。”
看到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我的心不禁漏了一拍。接着,我们便一同动手整理好床铺。尽管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已经无比亲近,但同床共枕的时刻尚未到来。因此,我铺好了地上的卧铺,而依静则安顿在舒适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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