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霍远的名字,少年卡在喉咙里的尖叫没有发出声来。他看了眼走楼梯上走下来的霍庆标,侧身放何雷进了房子。

这栋房子和何雷预测的一样,十分简陋。水泥地面上放了一个只能坐两个人的破布沙发,茶几很矮,旁边放了一张马扎。涂了劣质黄漆的电视柜上放着些杂物,柜子上支出来的尖刺看着就剌手。

“我有想过你们会找到这儿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萧鸿把肩上的背包放在电视柜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吃饼干留下来的塑料桶,里面都是医疗用品。

“随便坐坐吧,我家就这么大地方。”萧鸿长得有点黑,说话声音很是稚嫩,大概是变声期还没过的缘故。

“你的手.......”何雷才注意到萧鸿的左手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血迹被擦过了,胳膊上留下了擦除的痕迹。

萧鸿从桶里掏出酒精和碘伏,又拿出一盒棉签,熟练地处理起伤口来。

“习惯了,以前没少挨过打,”萧鸿简单处理了一下,抬眼看着何雷,“我父母走得早,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处理。”

霍庆标把信封纸条还有银行卡从包里掏出来举到空中,“你知道远远的事?”

萧鸿点点头,“霍远的死,有我的原因......”

窗外的夜色更加浓厚,漆黑得看不见天空中的星辰。青年攥着拳头,将似乎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揭开。

也许是故事太过压抑,窗台上的月光也变得昏暗,何雷的表情也越发沉重。

他有曾想过这个故事大概的轮廓,可真的坐在当事人面前,或者说,曾经的施暴者面前,以他的视角经历一遍,很难不动容。

期间何雷转过头看了几次霍庆标的反应,男人一直是面无表情,唯独拳头是越攥越紧。他这样一个外人都觉得残忍和暴力,霍庆标作为受害者的父亲想必更加煎熬。

按照萧鸿的讲述,霸凌是从10月开始的,一直到第二年的5月,仅仅是这8个月,如同讲述了8个春秋。

2014年5月15日清晨,霍远跳楼自杀。在六合县,谁家丢了只鸡这种小事都藏不住,更何况这是命案。霍远的死当天上午就传开了,所有人都在讨论死因。

霍远的死给萧鸿极大的震撼,他清醒了许多,万分懊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想去道歉却又害怕到来的惩罚,所以他选择了在煎熬中等待。

韩嘉在那之后也老实了不少,也没有来找过萧鸿的麻烦。原本还害怕韩嘉会将自己捅出去担全部责任,可萧鸿一直没有等来这天。

6月中旬,叶爽的死讯传来。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这座小城里发生了两起自杀案件,这给邻里间唠嗑带来了新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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