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枫问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条密道还真是不易被人发现,就在西墙上有一个嵌在强中的架子,在架子最北边有一个花瓶,你只要动了花瓶那道门自然就会打开。”
段白玉心想道:“原来如此,我在举花楼所有房间都找遍了却仍找不见她的影子,难不成她人真在这条密道内?那面具人又是谁?”他问道:“那面具人是谁?”
梅枫顿了顿道:“我想是汪为仁。”
段白玉道:“他不是被关在监牢内吗?”
梅枫苦笑道:“他呀,恐怕被汪为义救出来了。”
段白玉道:“汪为义?告示上说的汪为仁那个失踪的兄弟?”
梅枫道:“对。”
段白玉道:“为何找他?”
梅枫道:“因为他是我朋友们的好朋友。”
段白玉道:“好,我帮你去密室走一趟。”
梅枫睁大了眼睛看着段白玉道:“公子说得可是真的?”
段白玉点头道:“必然无假。”
梅枫道:“公子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若能得公子相助也是幸事。”
段白玉道:“也莫要高兴太早,你已打草惊蛇,汪为仁难道不会有所防备?”
梅枫“哎呀”一声道:“真是乱了方寸,公子此言颇有道理。”
段白玉道:“你在此安心休息,如果我那四位同伴回来,你就告诉他们我有事去做了。”
梅枫道:“我跟你去。”
段白玉道:“不行,你有伤在身行动反而不变。”
梅枫道:“面具人的武功很高。”
段白玉道:“我自有分寸。”
段白玉说完就走了出去。
梅枫心想道:“这人的性子竟跟牛一样。糟糕,暮迟见我一天没回客栈会不会担心?”
慕府,慕千洪一天未见到慕百川心中不免为自己的大徒弟还是颇为挂念,他心想道:“川儿向来行事稳当怎麽今日却突然莫名奇妙没有回家?莫不是真去找心上人去了,傻小子也知道动情,看来真是长大。日后有了媳妇恐怕要忘了我这师傅了。”随即笑道:“人人都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徒大也不中留。”
他抬头仰望夜色,吹灭屋内的蜡烛,走出府去径直来到府寺。慕千洪夜间见田玉良。
二人相逢,好似过了几个春秋一般,田玉良看着慕千洪笑道:“原来是千洪来了,最近可好?”
慕千洪道:“还好,大人出狱在下不便来此庆贺,所以便来得晚了些。”
田玉良道:“无妨,若非裴大人网开一面恐怕还真是不能换得眼下如此从容。”
慕千洪道:“是啊,我想裴大人也不希望一位真心为长运的好官就此葬送了前程。”
田玉良道:“与百姓的苦难想必自己的前程又算得了什麽,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只是长运还有许多麻烦亟待解决啊。”
慕千洪面色凝重地低下头思考着,田玉良看着慕千洪道:“怎麽心事重重?”
慕千洪用甚是为难的语气言道:“大人,我是遇到了一些事情,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大人言述。”
田玉良微微笑道:“有什麽话不能讲?”
慕千洪道:“大人对汪为仁怎麽看?”
田玉良捋捋胡须郑重其事地言道:“裴大人将汪为仁打入大牢岂不是正合时宜?免去了我们许多麻烦,只是这座城里的麻烦裴大人好像并未执着。”
慕千洪道:“那朝堂是什麽意思?”
田玉良道:“消息还没有得到,我也不清楚。”
慕千洪眼见谈话有些远了,于是思索着道:“大人,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看不如这样,汪为仁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加善用?”
田玉良问道:“你不觉得此人很危险?”
慕千洪道:“他的确很危险,可是长运之事更为凶险,我们需要他帮我们铲除拦路荆榛,当途顽石。何况,汪公现在下落不明,倘若他知道我们将汪为仁关押在监牢的话......会不会放弃与我们联手?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汪为仁也不过是要在监牢关三年之久,若是,我们破例将汪为仁放出来,他们是不是更能助我们打理长运?”
田玉良并未直接回答慕千洪的话,问道:“以你之见我们还有那些阻碍?”
慕千洪道:“百姓萎靡不振,富人撷家财而走,长运一面要面临粮灾,一面要重振百业,全靠府寺赈济很难支撑下去,我家财已尽更是无能为力,倘若我们将汪为仁推出去帮我们解决此番危机,他不就是百姓眼中的侠士?如此便可以在长运立得住脚,让汪为仁处理长运的商道总比旁人要放心。”
田玉良心想道:“他能解决吗?”
慕千洪道:“他可以去买粮。”
田玉良在屋子内踱着步,言道:“千洪所思所虑无不为了长运,所言系是肺腑之言,可是长运的命运系于谁手这不能不让我们衡量。”
慕千洪道:“自然是放在府寺,放在朝堂,可是朝堂路远难以治理,只好由府寺担忧。长运眼下久固的局势正在被我们慢慢撬开,然有人未除,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所以,在下认为我们还需要一位能阻止他们的人出来,汪公不在,汪为仁自是最合适的人选。”
田玉良心想道:“戴缈生现在不在长运,可是他依然对长运的一切了如指掌,或许慕千洪所言不差,戴缈生若是回来仍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暗中统一商脉,那长运岂不便成了他戴缈生的长运?若是商脉为汪百行所统,那结果又是如何?此人上通朝堂,下涉江湖,势力更是不可小觑,长运的商脉交到此人手中到底可行否?”田玉良长出一口气道:“千洪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放出一个汪为仁,会不会成了遗虎为患?”
慕千洪道:“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虎,可是我们给这条虎拴上链子如何?”
田玉良道:“千洪已经有主意了?”
慕千洪道:“不错,此事大人只管交给我,到时听消息就好。”
田玉良道:“如此便劳烦你了。”
田玉良知道他在行一步险棋,这步棋势必要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可是,当这步棋一旦无法掌控之时,他又应该如何将他铲除?
举花楼,段白玉只身来到那座阁楼前,周围一片死寂,他按着梅枫所述来到楼内找到那个花瓶,果然一条暗道涌现眼前,甬道内灯火通明,他握紧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走下去,很顺利,走到分叉的甬道口处,他根据梅枫的描述走向那条有一间密室的甬道,他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檀香。他缓缓靠近密室将门推开,密室内还有将息未息的火烛,在似明实昏的视野下他能看到陈设极其艳丽,似乎是女人的闺房,浓浓香气冲鼻而来,他没有走近去,而是站在门边,以防不测。
他退出来一直将整条密道走完,密道并不难走,没有岔路,但联通着很多地方。他又看到一间地牢,地牢中有一只大虎,他想进到地牢中去,可是这里除了一个很难通过的窗口外没有任何门路,他只好放弃。他走完整条密道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影子。当他回到分岔道的时候,他又走进那条还未涉足的甬道中,在尽头是一处出口,他又退了回来。
他走出密道,回到院子,天上的月亮一直在向西行,他又在院子内转了转。终于找到那处虎牢的入口,他来到虎牢,牢内一片幽暗,然而却能看到老虎那一对在淡淡的火光映照下的幽绿的光芒,牢内的腥臭如密室内的浓香一样冲鼻而来。他从墙上取下一只火把,来到这只正在啃食着人的半条小腿的巨虎面前,巨虎的眼中只有肉,丝毫不理会段白玉的到来。
段白玉看着这只骨瘦如柴的巨虎贪婪地啃食着,他在周围发现了许多撕碎的衣衫,他想道:“有人给他为肉。”他从所有衣衫中仔细辨别着,直到发现已经被撕扯得很烂的衣服时,眼神充满了惊愕,他抽出长剑用剑尖挑起布衫,他认得出这是仇高齿侍从常穿的衣服,他明白了,小怜已经死在这里,他心一下升起一阵悔意,莫名其妙感觉一阵寒意袭遍全身,让他冷汗不止。他看着那块布条,心下毒誓道:“汪为仁,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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