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洪道:“孩子,没有解决这一切麻烦更好的办法。”

慕百川他们当然知道慕千洪因为他们而承受的压力,答应道:“徒儿谨遵师命。”

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三人又走出慕府,慕海佑道:“我怎麽感觉这像是一场生离死别?”

慕昕笙道:“别胡说,师傅让我们这样做是对的,此时我们不求助官家还能求助谁?希望官家能为我们讨回公道。”

慕海佑道:“但愿如此。”

慕千洪知道开弓必然没有回头剑,慕千洪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道:“仇高齿总会找来的。”

鬼道:“不正是要她找来吗?这还省了我们去找她的力气。”

慕千洪道:“可是以力相敌不如以智想敌,我们去抓虎,不如先让虎相争。”

鬼道:“相争,怎麽争?争什麽?他们那群人手中握着的财富足够他们花十辈子的,还有什麽可以值得他们争的?”

慕千洪道:“欲壑难填,在欲望的诱惑下人想要不出卖自己不太容易。”

鬼道:“好,这一次我就听你的,不过,只要我觉得可以出手的时候你不要拦我。”

慕千洪道:“是。”

江漠尘、梅枫二人在客栈中也准备出发前往仇府,二人施展轻功轻快无比。

梅枫一边跑一边说道:“师傅,等我们找到暮迟,你可得好好教教暮迟轻功啊。”

江漠尘道:“你待暮迟不觉得太好了些吗?”

梅枫道:“这还不都是你惹下的祸?”

江漠尘理屈道:“这是两回事。”

梅枫道:“暮迟这个孩子很有趣,我也知道她拿我也是当亲姐姐的,所以我不能不照顾他。”

江漠尘道:“枫儿,有时候心肠太好也未必是好事。”

梅枫道:“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现在只能做好眼下的事情。”

二人在屋顶之上飞奔,梅枫道:“师傅,你想不想名满江湖?”

江漠尘道:“师傅不想,咱们这行当名声太响可不是一件好事。”

梅枫笑道:“说的也是,我也不想做人人敬佩的侠女,好在凭我们的手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饿死的。”

江漠尘道:“是啊,吃饭穿衣可是人活着的第一件事,本事在身自然不愁。”

一边聊一边赶路,倒也没耽误多少工夫,若非江漠尘要照顾梅枫,凭他的轻功只会更短不会太长。

一老一少趴在别人的屋顶向仇府窥去,江漠尘玩笑道:“为师陪着枫儿在这里瞎折腾实在有些为老不尊的样子。”

梅枫笑道:“怎麽?师傅现在知道脸皮薄了?”

江漠尘笑道:“为师戴上面具脸皮不就厚了?”

梅枫目不转睛地盯着仇府道:“师傅,要不我去探路?”

江漠尘道:“仇府不同一般人家,师傅我的轻功好还是我去......”

还没等江漠尘说完,梅枫已经跃了出去,江漠尘叹息道:“这个枫儿......”随后也赶了上去,江漠尘低声道:“上一次咱们带走慕家三个小伙子,她们应该会加强夜间的巡逻,所以务必要谨慎。”

梅枫道:“我知道。”

江漠尘在前,梅枫在后面跟着,他们二人就这样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探赜索隐,梅枫道:“师傅,这不是也没人吗?”

江漠尘道:“或许仇高齿根本不担心别人偷她的家财也说不定。”

梅枫道:“好一个狂妄自大的仇高齿,少不了有一日我要搬空她的家财。”

江漠尘道:“好,有朝一日你将她家财万贯般成家财一贯你就出师了。”

正在他们放松之时,突听有人道:“二位阁下不请自来,不知是何意?”

梅枫道:“师傅,他们不会是在说我们吧?”

江漠尘道:“听他们的语气像是发现了我们。”

梅枫道:“看来这仇高齿也是个小气的女人。”

二人从角落中走出来,方才喊话者正是为仇高齿看家护院之人。

江漠尘道:“诸位想必也是武功绝凡之人。”

当首一人“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绝凡’,让俺来给你介绍介绍俺们兄弟,在下斧子夏夏琥瑙,俺兄弟钩子藩藩厚仗,千里马马钱足,王侯孙孙孜玤,铁公鸡姬玢。”

话音将落梅枫憋不住笑了起来道:“瞎胡闹,翻后账,马前卒,孙子棒,这也就算了,怎麽连鸡粪都来了?天下这麽多好名字,你们爹娘怎麽偏偏给你们起了个这种有趣的名字?”

江漠尘好歹是见过风浪的人这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夏琥瑙道:“你还笑俺?你叫什麽名字?”

梅枫道:“本姑奶奶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梅枫是也。”

夏琥瑙又是一阵大笑道:“原来是还没疯的疯子一个,怪不得如此精神,小贼,你吃俺一斧。”

江漠尘将梅枫拉到身后道:“枫儿,此地不宜久留,你找机会脱身回客栈,我来挡住他们。”

梅枫知道江漠尘的武功痛快地答应道:“好,这里全靠师傅顶着了。”

梅枫说完转身边走,马钱足、姬玢二人紧忙去追梅枫去了,梅枫左边藏藏右边躲躲,仇府之大藏身的地方倒也是不难找,反而是马、姬二人找人找得焦头烂额。

马钱足道:“老姬,这小妮子也太会躲了。”

姬玢道:“谁说不是,一身武艺无用武之地,愁人呐?”

梅枫躲躲藏藏之间就来到一间屋子前,她看到那间屋子竟然有人看守,心想道:“凡有人看守之处其间必有蹊跷可寻。可是,我轻功没有师傅好,我怎麽才能在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进去一探究竟?”

正当她无计可施之时,脑瓜子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她简直为自己的计策拍案叫绝,心中欣喜道:“聪明不过我梅枫也。”

她蹑手蹑脚地离开此处,还不时躲避着那二人的追击。她掏出火折子,在经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放起了火来,仇府多的是木材房屋、亭子还有花草树木,此恰逢秋时天干物燥,风助火威,火借风势,火一烧起来,瞬间火光滔天,梅枫手脚干脆利落,放火的速度可比人喊着救火的速度快多了,刹那间仇府好似入了火海,人人都喊着嚷着来救火。

梅枫心喜道:“烧,烧啊,好好的烧,烧得越旺越好。仇高齿啊,仇高齿,你可别怪本姑奶奶心肠歹毒,正所谓我不为人,人人为我,你这麽有钱就替本姑奶奶多担待一些。”

江漠尘这边还跟人苦战不下,一看远处火势冲天便心已知晓此事必是梅枫所为,他也要找机会脱身才是。

梅枫又回到方才的屋子前,但见守门的人都已经不见,想必是忙着去救火去了,她乐开怀道:“这下我看还有谁拦我?”

梅枫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子里关上房门,她壮着胆子来到床跟前竟然看到了汪为义,她心下大惊,呼唤道:“汪为义,汪为义......”

她一连叫了几声,汪为义才恍恍惚惚醒过来嘟嘟囔囔道:“头......头痛......”

汪为义得到了仇高齿的医治,现在正头痛不止被人送回房间内修养,梅枫却以为他又遭人所害,于是果断地背上他走出门去。

江漠尘心中主要是担心梅枫,现在他知道他已不必再担心她。然而,对付他的人越来越多,全都算得上是江湖中的好手,他自知也不能跟这些人缠斗下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施展轻功要走还无人能拦得住,除非有轻功身法比他更高明者。他找准空袭,飞檐走壁逃出仇府,身后追杀之人也不少。

仇府之外,严常正领着一些人藏在暗处的角落观察着仇府的变化,眼见仇府陷入火光中,他已知晓仇府内出了变故,他看着江漠尘身后的追逐者,果断对身边的人下令道:“趁其不备,巧势杀人。”

话音将落许多人如夜空中的鬼魅跟上那群追逐者,展开杀戮,而严常则默默离开,江漠尘误以为已经甩脱后面的追兵放下心来,他现在只需回客栈静等梅枫便是。

归暮迟不知跑了多少路终于回到客栈,店小二打着哈欠看着他道:“呀,小兄弟回来了。”

归暮迟道:“回来了。”

小二笑道:“我看你们这三人呐简直比野猫还浪,三天两头不着家。”

归暮迟道:“我是出去玩忘了时间。”

小二道:“好好好,需要我去给你的房间点蜡吗?”

归暮迟现在也毫无睡意便答应道:“那有劳小二哥。”

小二道:“没事没事,咱不就是干这个的嘛。话说你比另两位客官回来的晚几天呐,你去哪儿玩儿了?”

归暮迟疑惑道:“另两位?”

小二道:“是啊,就是跟你结伴同行的一位大叔还有一位小姑娘。”

归暮迟惊喜道:“他们回来了?”

小二疑惑道:“你们这是唱哪出,他们早就回客栈了,怎麽你们还不都在一块儿玩?”

归暮迟只顾心里面想事便没有理会小二。

小二见归暮迟没理会他嘀咕道:“真是奇怪。”而后自顾自说道:“我说小兄弟,你们这付了房钱不住房多少是有点儿亏啊......”

归暮迟道:“小二哥放心,我们不欠钱的。”

小二连忙摆手道:“小兄弟,我不是那意思,你们所付房费加上顿顿好酒好肉好招待也够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归暮迟道:“那就好......”

小二来到楼上为他点燃蜡烛便下楼去了,小二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们这老板,就是个扒皮佬,定下个大半夜不睡觉还要值岗的规矩,工钱还不多算,真是没良心,没良心哟......”

归暮迟走出房门想看看梅枫与江漠尘可又担心会吵醒他们,所以只好忍住内心的欢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可他刚坐下,房门便被推开了,他抬头一敲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眼前,这个人的打扮他是从来没见过,他还以为是江漠尘的装扮,于是激动道:“江前辈,我回来了,你怎麽这身打扮?”

他见眼前的人不说话,隐隐感觉不对劲,再一看此人手中还拿着一柄剑,终于意识到不妙,边问道:“阁......阁下是谁?”

他抄起桌上的木剑摆好架势,严常出手便将他手中的剑打掉,然后用手按在他的肩头。

归暮迟结结巴巴地再次问道:“阁......阁下是谁?我......我不认识你啊......”

严常冷冷地说道:“安心地坐着,我不会要你的命。”

归暮迟做回板凳上道:“好好好,刀剑无眼,阁下千万别生气。”

严常道:“坐下,趴在桌子上,闭嘴。”

归暮迟将嘴合上额头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他想偷偷观察严常,脑袋刚转动一下,后背便接触到一柄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动弹。他心想道:“这都是干什麽的?我没那麽倒霉碰上强盗了吧,可是这人怎麽不动弹?莫名其妙。”

江漠尘站在院中看着暮迟房间透出来的火光心想道:“屋子里的火光是怎麽回事?”

江漠尘生性谨慎,他来到暮迟房门前,捅破一层窗纸看到暮迟趴在桌上,他放下戒备推门便走了进来道:“暮迟,你回来了?”

归暮迟抬起头来看到是江漠尘,心情激动道:“江前辈......”

江漠尘看着他的神情还不明白,可当看到一柄长剑架在暮迟的脖颈上时才发现屋内原来还藏着人。江漠尘看此人的装扮便已猜到他是颜古富的人,他也相信此人的剑斩下暮迟的头颅是轻而易举之事,他不敢妄动,于是问道:“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严常道:“在下请阁下去喝杯茶。”

江漠尘道:“在下不认识阁下,莫非阁下是认错了人?”

归暮迟道:“我也说不认识他,他不听。”

剑真的很凉,他无奈只好闭上嘴。

严常道:“一日一面,千日千面,阁下的易容术虽高明,可也总会有人能看穿。”

江漠尘道:“阁下说的是什麽话,这里哪有什麽易容术?”

严常道:“容貌可易,可阁下的举止形态没有改变。”

江漠尘道:“你们究竟想做什麽?”

严常道:“自然是去喝茶处喝茶。”

江漠尘道:“在何处喝茶不是喝,不如我们就在......”

严常一字一句道:“江先生,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严常手中的剑向上一翻,火光打在剑身上的光反照向江漠尘。

江漠尘随即笑道:“也罢,喝杯茶而已,去何出喝茶不是喝,在下这就去。”

严常道:“不急,鱼在网中多游一时,无妨。”

江漠尘想在梅枫来之前就走,可惜此人根本没有打算现在就走的意思,他若是离开暮迟的脑袋一定会搬家他十分清楚这一点,无奈受制于人只好听之任之。

没过多大工夫,梅枫便火急火燎地背着汪为义来了,她看到暮迟的房间亮着灯,门口还站着江漠尘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喊道:“师傅,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江漠尘道:“总不能是暮迟吧?”

梅枫道:“怎麽会是暮迟,你一看便知,别堵着门,先让我进去。”

梅枫挤进门去,抬头看到暮迟继而又看到严常道:“暮......暮迟......这......这是怎麽回事?”

归暮迟也是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严常道:“江先生,鱼游到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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