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高齿道:“你若说是,死的还痛快些,可惜你们说不是。”
他们三兄弟自幼跟随慕千洪走南闯北,可是他们在慕千洪的膝下过的太欢乐了,所以从未看过最狠毒的人性,慕海佑更是想象不到说话如此动听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吓人的,她惊恐道:“你这话什麽意思?”
仇高齿笑道:“把他们的双手剁下来煮熟了喂狗。”
狗是可以吃生肉的,可仇高齿特意要将人肉煮熟后才喂狗这让被割手的人比死都难受。
慕海佑道:“凭什麽?你凭什麽要剁我们的手?求求你,别剁我们的手。”
仇高齿道:“啸大侠,你还不动手难道是要等本宫亲自动手?”
言外之意,仇高齿已经打算不追究啸天方,只要啸天方以后做事注意些她仇高齿定会既往不咎,可是这样的错他绝对不能犯第二次。
啸天方有些意外,那夜与他们动手的明明是他们,又怎会不是他们放的火?可是动手一事他绝对不能提及,若是让仇高齿知道他们被一个人拦下,这可比要他们的命都难受。倘若这些少年说的是真的,那放火之人定是另有其人了,可惜英雄也不是好当的,或许这次的教训对他们而言一定是刻骨铭心的。啸天方拔刀在手一刀挥下,只听三声凄厉的叫声响震屋堂,鲜血如注,三位少年看着自己被血染红的手臂,眼泪飞泄,哀嚎不绝,捂着伤口跪倒在血泊中。
仇高齿道:“为他们止血,想办法钓出慕千洪。汪公子,慕千洪一事本宫可就交给你了。”
汪为仁道:“定不负宫主所托。”
仇高齿道:“从今日起,汪公子还要着手你的大业,你有任何需要只管告诉本宫。啸大侠,你需全力辅佐汪公子不得有误。”
啸天方道:“定不负宫主所托。”
仇高齿道:“汪公子,记住本宫的话,本宫只看结果。”
汪为仁道:“在下明白,在下这就去办。”
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三人被拖了下去,这时,屋外有人走进来禀道:“宫主,今日街上到处都写着让田玉良退官的纸张。”
仇高齿道:“是谁散发的?”
来人道:“在下不知,并无署名,请宫主过目。”
侍女将纸张呈到仇高齿跟前,仇高齿看着这张纸心想虽然写着都是针对田玉良的话,可是实际上却是用来对付她的,她岂能看不出这层玄机?如此鲜明地逼田玉良退官不就是摆明了告诉众人她仇高齿最是想让田玉良退官之人吗?但凡明眼人稍微动动脑子就会想田玉良奸污案可能就是她仇高齿一手策划的阴谋,她仇高齿最大的目的是想让田玉良下台。倘若此事她仇高齿不插手也罢,可她一插手便落下了把柄,若是收手那自己岂非要前功尽弃,反而让田玉良得了便宜?
仇高齿自言自语道:“有人要想在本宫手中救田玉良,好一手上房抽梯的计策,让本宫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了。”仇高齿道:“林惜,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做?”
林惜道:“回宫主,田玉良已经将罪状送到他的上司面前,所以属下认为我们不用太过着急,我们就等田玉良的公示。”
等待有时候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仇高齿明白这个道理,与其都在暴风雨中呐喊不如躲在屋子里看别人呐喊更有乐趣。
仇高齿道:“不变应万变,好,那就让田玉良再自在几日,也好让汪公子大展身手。”
府寺,官差们进进出出阵阵躁动搅弄的每个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十分不舒服,每次进来都能抱回一沓白纸。唐龙等人合计此事不能让田玉良知道,他们决定要先向谷涣笠问对策,他们从存放案册的库房中找到谷涣笠。
唐龙道:“谷先生你看。”说着将手中白纸递给谷涣笠。
谷涣笠看罢道:“事情怎麽做大人心中十分清楚,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们没必要隐瞒。”
唐龙道:“我怕大人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谷涣笠整理好案册,微微一笑道:“无非就是小人得志,大人身正不怕影斜。”
唐龙道:“好,那我们就将此事去禀明田大人。”
谷涣笠道:“吃过早饭,大人刚刚去看望了那两个孩子,现在估摸人在书房。”
唐龙等几个人从摆放史册的房间走出来径直来到书房,田玉良放下手中的书道:“你们来了,是不是有人来报失踪案?”
唐龙道:“回大人,没有一人来报官。”
田玉良道:“真是奇怪,谁家丢了孩子难道还不知道吗?怎麽到这时候还不来报官?真是急死人了。”
唐龙道:“此事,我们会盯紧的。眼下还另有一事要禀告大人。”
田玉良道:“何事?”
唐龙道:“大人,今日街上出现了一些纸张,据巡逻的官差说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现在他们正满大街收捡。”
田玉良疑惑地看着唐龙道:“快给我看看。”
唐龙递上一张,田玉良看罢,眉头微皱道:“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唐龙不解地问道:“大人这......”
田玉良道:“此纸一出瞬间将仇高齿推上风口浪尖。”
众人不解其意,这不明明是将田玉良推上风口浪尖了吗?怎麽反而是说将仇高齿推上风口浪尖?
唐龙道:“这是为何?”
田玉良道:“你们想一下,仇高齿会自己丢这样的纸吗?”
唐龙道:“我们都知道大人阻止她为害乡邻一事,她心中忌讳大人,故做出此事也并非不可。”
田玉良道:“可是她丢出此纸不就暴露了自己意图吗?难道她忌讳我还要向满城的百姓说她会忌讳我?”
唐龙道:“这倒是......”
田玉良道:“你说她要害我是明着害还是应该暗地里害?”
唐龙道:“害人怎会正大光明?”
田玉良道:“所以她要让我退官的决心一定是不能对外宣扬才是,而如今大肆宣扬岂非不让人想到我们之间的冤仇,从而想到她保护蒲姚姑娘其实正是要保护她的阴谋诡计不被人发觉。”
唐龙道:“我明白了,看似在推波助澜,实则是运风止浪。”
杨波鸿道:“可是若有人以为这正是大人摆脱嫌疑的脱身之策该如何是好?”
柯庆涛道:“这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事情估计没有人乐意干,咱们大人堂堂一方之主更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唐龙道:“那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大人?”
田玉良摇摇头,他也的确猜不出是谁帮助自己,他只知道若是还能在这时候出手帮助他的除了慕千洪那就是汪百行。现在从田玉良的眼神中延伸出一丝惆怅与惘然,这是不容易被人发觉的,虽然有人暗中帮助自己,可是真正的裁决却是他的上司,是罪逃不掉,是过必当罚,或许这就是自己一生为官的最后日子。
田玉良道:“我对这些事情已经丝毫不挂怀,我只希望长运城的百姓可以安康。为官者讲求天高听卑,可是如今的官员又岂会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舒坦而与民同喜忧?满眼望去,尽是悲哀。治天下非一人之力,仅仅一个长运便已是弊端不计其数,可想而知天下的弊端都做雨后春笋,那这天下恐怕就要亡了。”
众人听到田玉良这番感慨心中都不是滋味,天下要亡,江山易主,生活在这片江湖的人不得不感慨良多,国运浩荡,奈何人心向背,各行其是,散沙之力,不足以高屋之上而建瓴水。天命所归,以承国势,将天下系于一人之手又如累卵之危,没奈何,他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差吏,更无翻浪的本领。换句话来说,百姓云云,天下归谁,自己又何必多管嫌事?凡我族类为政者仁厚爱民,百姓皆有饭而食,谁来执天下之事又有何争执?
田玉良想最遥远的梦想却是离自己最近的现实,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是否会悲戚?
江漠尘不打算再回钱庄,他回到客栈,看见梅枫与归暮迟的衣物都在各自房内整齐叠放却不见人影,江漠尘道:“这两个机灵鬼莫非是出去玩儿了?也罢,这两日实在有些累,我也要好好休息一番。”
江漠尘是否放下了心中对真相的执念无人知道,不过他认为人总是需要真情的,真情是为人一生当中最闪耀的光芒。当然,在这个江湖上论情难免会遭人嘲讽,江湖之上利益为尊,何必谈情?如此,世人皆以为情不敌利。江漠尘认为此非真情,情是情,利是利,以情对等利,更见非情。情,无从谈起,唯有一心,天地可鉴。故真情难得,有趣的是即便得到也不会被人珍惜。江漠尘对自己的师傅以及对梅枫的师徒情便是真情,他们是他生命中永远不能割舍的两人。江漠尘很累了,他是否还要继续寻觅,等他睡醒之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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