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后,林尘岱不敢再胡乱说话,加之裴靖本身并不主动,话少得可怜,二人渐无交流。

与裴靖闲聊的主角慢慢换成了伊南星,而林尘岱转与同样话多的冬晚闲谈甚欢,竟惹得冬晚有点春心萌动的意味。

裴靖深感此事离谱,冬晚一向只喜欢女人,连理都是女人,这个林尘岱到底有何魅力竟勾得冬晚转了性,当下便有种眼看着自家白菜要被野猪拱了却无能为力的悲愤。

五月下旬,一行抵达房州虎跑关,出了关往北走百里即是虎关渡。

此时初入夏候,江北尚存几分春寒,但河水南岸已是花红柳绿。江北的草木长得粗犷野性,不如江南精致可爱,却给人以无尽的亲切与怀念,看在裴靖与林尘岱眼中格外美不胜收。

使团一行暂驻河阳,伊南星陪着裴靖在河岸边走了几个来回。

这里是河水中游最窄处,宽不到六十丈,可以清晰地看到对岸迎风猎猎的旌旗,以及长戈上挑着的狼首。

伊南星指着左右对悬的两个狼头,“悬狼首处即统领营帐。”

裴靖正想说什么,却见狼首后的帐子里走出个人来,虽看不太清模样,但观身形和姿态应是呼衍安达本人。

呼衍安达叉着腰溜达到河岸边,既而,帐子里跑出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从背后扑到他身上,看模样和穿着不像是苏舍尔,但举止做派与苏舍尔相差无几。

“是他的侍妾吉布楚和,对战时也带着。”伊南星言辞间颇有几分鄙夷。

早前他也带过妾室伺候饮食起居,但一向安置在营外,呼衍安达带女人上前线的行为在他看来十分无礼。

裴靖笑了笑,不予置评,那人迎亲时都带着,两军对阵时带上去又算什么。

说话间,河对岸也看到了裴靖和伊南星二人。

呼衍安达招手唤来部下,让部下给他弓箭,他将吉布楚和搂在怀里,握着吉布楚和的手瞄准裴靖张弓搭箭,一脸恶意挑衅的坏笑。

“相公小心!”伊南星赶紧将裴靖护到身后,一刀斩断飞来的箭矢。

裴靖随即取过伊南星挂在腰间的弓矢,二话不说瞄准了吉布楚和。

伊南星见状大惊,“相公!切勿冲动!”

对面亦是花容失色,试图躲去呼衍安达身后藏起来。

呼衍安达却紧紧箍住吉布楚和的双肩,使其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吉布楚和挣扎不过,闭着眼睛尖叫起来,泪流满面。

裴靖无视伊南星的劝阻,一箭射向吉布楚和。

微弱的哭声戛然而止,吉布楚和仰面倒地,抓着胸口的箭翻了两下便不动了。

伊南星脸色发白,惊慌无比,看看裴靖,又看看呼衍安达,“相、相公这、这这恐怕不妥……”

裴靖将弓箭挂回伊南星腰上,冷脸盯着呼衍安达。

呼衍安达惊诧地看了吉布楚和的尸体一眼,却也只是惊诧而已,他唤来部下抬走尸身,复抬头看向河对岸,仿佛赞许一般,似笑非笑地朝裴靖鼓了几下掌,旋即转身离开了河岸。

伊南星张口结舌,“这就没、没事了吗?”

裴靖揣着手瞟了对岸一眼,也往回走,“谁知道呢!”

伊南星对裴靖一以贯之的嚣张无话可说,谁教这人确有嚣张的资本。

回到帐子,两人皆未提及此事,但至过午,忽有随军来报,称南戎有异动,数十人围在岸边,似乎正在筑桥。

伊南星怀疑呼衍安达准备发兵报复,赶紧带人去河岸侦查。

裴靖好奇地跟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对面忙得热火朝天,也不知是何时开始动工的,浮桥已隐现雏形,观其起止位置正是白天双方站过的地方。

她感觉呼衍安达挺善解人意的,伊南星却是惴惴不安,立马率军布阵,加紧戒备,做好开战的准备。

然而南戎花了一昼夜将浮桥筑成,最后什么都没做便收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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