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太想有个情感寄托之人了。

司柠又遇见了白清,一个如清风般的人。

初见时是初夏,午风过庭,屋上以青雨烟罗伞遮阳的少年,青衣白纱覆眼,华发及地,举手投足间的悲怜苍生,是惊鸿一瞥。

司宁对一切患得患失,不似白清那般顺其自然,她只能努力去学,拼了命像个寻常女子。

“不同寻常未必是祸,你只是与众不同。”

这句话司柠已记不住是白清何时所说了,只记得那一日雨过凉生藕叶。晚庭消尽暑,浑无热。

很多很多年后,司柠曾想问白清为什么要渡她,可惜问不了了。

可能,白清会答——

那一天,你给的糯米凉糕很好吃。

司柠交到了新知己。

清宁提起胭脂色拖地烟笼白梅百水裙裙摆奔向司柠,笑着询问下山去何处惩恶扬善。

世人不知,曾有枫雪双侠,执仗忘生剑与清鸢剑,皆为女子。

一者红衣似枫,一者白衣如雪。

清宁左持忘生,司柠右执清鸢,双剑合一,行善除恶。

清宁不知为何剑铭忘生,却甚喜除害时拔剑出鞘时的一句:

“我有一剑,剑铭忘生。”

司柠很早便想改名了。

司取自常司尚之,柠来有一世安宁。

可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半生颇受排挤,这司柠福分太大,担不起。

可许问情总说不好,说他们的小妹就要一世安宁,改了更丢福气。

于是,早已想好的“清鸢”便用到了佩剑上。

柠月清风,鸢飞鱼跃。

章如雨真如一场寂静的雨,死寂的雨,而许问情像喧闹的花树,永远悠然豪兴。她嘛,做月下飞鸢便好了,静看那般郁悒的微雨竟为花树动容,淡视偏爱尘器的花树愿为微雨静隐。

司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的哥哥章如雨。

火云初布。迟迟永日炎暑。浓阴高树。

不哭了,秋唯落便问:“大师兄,三师兄为何不与你形影不离了?师弟与师叔呢?”

江星垂自十四岁后便不黏着云深,说不上疏远,只是不如从前罢了。

一谈起江星垂,在秋唯落眼中,云深身上的白色变了。

“三师弟,”云深沉默片刻,苦笑道,“他不会想见我的。”

不明原由的秋唯落只看见,云深身上出现一种压抑浓重的颜色,秋唯落知道,那是懊悔的颜色。

“那小师弟?”

闻言云深转首看向山顶,只道:“与师叔在一起吧,前不久小师弟才回山。”

天似水。池上藕花风起。蔷薇一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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