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尚未挣脱,池玖忆已敛足转身弯腰抱起他了,还不忘一扯他发带,解下缚他双手。

白清沉默不语。

天道,天道引起幻境仅对他一人?怕应是,算有良知。

“池玖忆。”

池玖忆开始念念叨叨:“你说春深易咳伤身,我便去做秋梨膏,恐你无趣寻事做,留下古籍与白胡桃。可一转眼,你便离我而去了。为何?你不想吃白胡桃对我说便是,下山又不取罩袍,春寒料峭更伤身。春光再好山中无?何必下山来此。你体弱多病,染了病气可不好,又沾了几杯酒,惟恐一病错春。”

白清硬是插不上一句。

他喝了二三杯春酒,未想到池玖忆还是嗅出了。

池玖忆有时会“吸猫”,蹭白清,一贴近,一摸衣着厚薄,一碰体温温凉,一嗅气息,再一看,连白清睡了几时辰都能猜出。

“池玖忆,放开我。”

“凭什么,”池玖忆轻叹一声道,“你身子骨极差,一步便倒,我如何放开。”

满嘴大道理,全是唬人的。

“我能走。”

“不许我抱你片刻。”

“不许。”

池玖忆置若未闻,只轻声道:“我不想松手。罢了,我们回何处归来山。”

何处春深好?借看白杏梨。

梨同离,杏同信,倒也似这二人。

如白清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之人,竟会与杏花有缘。

杏花初开花托为红,后才褪色为白。无情纯白中夹一抹情红,如何看皆不符白清的性子。

自古红杏胜白杏,日浓莺睡一枝斜。女郎折得殷勤香,道是春风及第花。许因红杏多情花。只是一枝红杏出墙头,长得看来犹有恨,不如山杏烂漫满山白。

终是纯白的杏花更合白清。

燕去来年去来复,千言万语无人会,又逐流鸾短墙。

目随流鸾,清宁见到了屋中的白清。

玫瑰椅上手支首,垂眸低首思所何。金丝楠桌,白玉盘中秋梨膏。左腕玲球锁,胜瓷如水晶。

等等,锁链?

锁链!!

清宁目瞪口呆,清宁惊讶无比,清宁百思不得其解。

小师弟这是被师叔软禁了吗?

清宁眉皱川字。

师叔疯魔啦?

“小师弟,这是……”

白清未抬首,不假思索答:“囚禁。”

再一看左腕水晶链,尺寸几乎恰到好处,但白清过于清瘦,到底是大了些。可能池玖忆本想等白清再长几岁时用上此物,奈何白清总想跑,便提早用了此物。

清宁:……

尚未再问个原由,清宁转眼又回山腰处自己的闺房之中。

清宁:?

捂嘴轻咳,水晶锁链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叹一声,是池玖忆。

“秋梨膏味极甜美,可止咳。比那些苦药涩汤好多了,但你为何不吃?你这一声接一声的咳,着实令我心痛。”

俯身抱住白清,池玖忆像吸猫一样蹭了蹭白清。

白清抿唇沉默不语。

池玖忆有没有想过他才十五岁而已。

而在池玖忆眼中,十五岁不小了。

可以吃糯米团子了。

双燕复双燕,巢柳合欢枝。双飞复双飞,煞似鸳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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